夜已深,暖风拂面如同情人的手。空中星光璀璨,蝉鸣不绝,在炎炎白日的燥热后,现在难得出现片刻的清凉。
何方,乌闯,简鸣竹,嫦曦,拓跋灵珊,五人这就这么一直沿着官道行进了三天。
这时,全都下马离鞍,选择了一处偏僻角落,准备休息到天明。
乌闯的加入使这个原本十分温馨的队伍生出了很多分歧,并且诞生了两只愤怒的小鸟。而拓跋灵珊与嫦曦则是对乌闯这个放荡不羁装逼男的好感一升再升,致使两只愤怒的小鸟感觉到非常强烈的危机。
何方与简鸣竹这时低声细语说话。
“这厮太能装了,成天扮出一副苍凉落寞的神情,并且说话滴水不漏,估计到不了白鹿城,嫦曦就得爱上他。”简鸣竹死死的盯着何方正在幽幽发光的眼睛。
何方非常 鄙夷的哼了一声:“我看不见得,嫦曦那丫头我清楚,没有别的心思,倒是灵珊姐有点儿悬啊,你发现她看乌闯的眼神儿么?”
简鸣竹立马扮出痛心疾首的摸样,仿佛被戳中了软肋,拍着何方的肩膀说:“何方,你说咱俩是不是兄弟?”
“那是自然。”
“那好,咱俩就使个计策,将乌闯弄走,奶奶的他在这儿,我的心里没底呀。哥哥跟你说句心里话,你也别笑话我,数年前我就已经开始追求灵珊,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本来我心里就火急火燎,现在乌闯来了,不是给我火上浇油么?灵珊的脾气你也看出来了,彪悍的很,她要是跟乌闯跑了谁能拦得住?并且乌闯这厮肯定是花丛老手,要是玩弄灵珊,你说叫我活不活?”
何方眼睛瞪的溜圆,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看他如同一朵菊花般扭曲起来的脸颊,知道他此时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简大哥,据我对灵珊姐的了解,她虽然外表彪悍。”何方戳了戳简鸣竹的胸口:“但内心十分细腻,绝对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跟乌闯相处几天就产生情愫,你放心吧。”
听到这话,简鸣竹揪着的心明显松了一些,想了想貌似有点道理,她要是看见谁就喜欢谁,前些年自己不就早得手了?
随后简鸣竹便有了笑摸样:“嘿嘿,照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行了不说了,我去那边儿休息。”说完扭着屁股就走了,摇头晃脑十分风骚。
何方看着他背影咯咯磨牙,脸色异常的狰狞,从薄薄的嘴唇中迸出一句话:“可嫦曦这丫头却没什么主见呀!!!”
那边燃起了熊熊篝火,嫦曦,乌闯,拓跋灵珊,三人边说边笑。简鸣竹大大咧咧走了过来说:“五哥,现在天色不早了,熄火休息吧,白天还要赶路。”
乌闯没说话,嫦曦就嚷嚷起来:“再聊会儿,再聊会儿,我就喜欢五哥说话。”拓跋灵珊也是笑着点点头,不过嘴角噙着一丝异样的弧度,趁着篝火,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明天再说不迟,各自休息吧,修炼要紧。”乌闯风骚的甩了甩额头白发,淡笑着说道。给人一种如浴春风般的温暖。
嫦曦重重的点点头,拓跋灵珊也是悄然站起。她俩互相挽着胳膊,行到了一个角落,盘膝坐下修炼元气了。
而简鸣竹皮笑肉不笑的跟乌闯说:“五哥,你们万兽宗的弟子是不是各个都跟你一样?言谈举止叫令人心旷神怡,端的是翩翩公子之态。”
“唉,门派良莠不齐,不能一概而论,但像我这么优秀的,还是有不少的。”乌闯说完,在一旁趴着的蓝焰独角豹直接把大脑袋别了过去,两只直立的耳朵竟然耷拉下来,盖住了耳孔。
简鸣竹咬了咬牙,二话没说转头就走。
“嘿嘿,跟这四个人一起,着实有意思。”乌闯笑的很开心。
不远处的何方听到这话,脸上杀机四伏,真想过去就将乌闯碎尸万段,但猛然间他晃了晃脑袋,心说虽然嫦曦这丫头挺讨人喜欢,但我还有大事未成,现在怎么净想着这等无用的事情。
何方知道自己在吃醋,当初双旗镇见了一面,从此就不断的想起那个娇羞的身影,随后青松城内再次相遇,救嫦曦与为难之中,两人算是结下了一些友谊,这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一个过程。不过这个过程通过危险的烘托变得十分之快,所以客栈中就有了疗伤,缝补,和窥探春光的一幕又一幕。
一路走来,何方与嫦曦的话不是很多,但却十分融洽,就是那种两人即使不说一句话也也不会枯燥的感觉。
何方的心里有着对家族的一份牵挂,有着对实力的一份渴望,也有着对嫦曦的一份恬淡。但当乌闯出现后,他发现自己自恬淡之间又迸发出一阵酸意。
他自嘲的笑笑,暗叹,我与嫦曦根本没有什么,现在我这样又是何苦?我还是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他自腰间拔出那柄黑气缭绕的长剑,其他几人曾经研究了这把剑一段时间,除了发现其特别锋利,入手有些阴冷气息,令人十分不舒服外,就没有别的发现了。所以在他们眼里,这柄剑就成了何方武器,因为简鸣竹给他的短刀已经断掉。
而何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柄剑里有他特别需要的东西,他前两天就想把里面的精纯冥气吸纳出来,不过休息时简鸣竹那厮三番两次过来打扰自己,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看样子今天还比较安定。
眼瞅着,嫦曦,拓跋灵珊,简鸣竹,乌闯全都四散而去,寻找干净地方休息了,他便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
“趁着今天这功夫,我把里面的冥气全吸纳出来吧。”何方借着月色与星光把剑拿到眼前来回打量,眼中满是渴望与贪婪。
他手握坚硬的剑 柄,体内冥决如同车轮就旋转开来,自掌心生出一股吸扯力道,牵引着长剑内的精纯冥气奔自己体内而去。
何方感受着清凉且温柔的冥气顺着臂膀的经脉缓缓游遍全身,他畅快的低吟了一声,脸上闪现了一种舒爽到极致的表情。
果不其然,剑身里的冥气浓郁程度比庚铁强着一筹,他满脸舒爽的同时,又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这是走出庄园后,第一次吸纳到这么浓郁的冥气了,往常修炼,吸纳进体内的冥气都能淡出个鸟来。
何方明显的感觉到当剑身中的冥气流淌进经脉后,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颤动,就好像体表生出了一层水波,这是精纯冥气与这具肉体产生的共鸣。
精纯冥气在被吸纳的过程中,就不停的向他体内扩散,滋润着肌肉,骨骼与皮肤。
前些天受的伤势虽然已经稳定,但并没有痊愈,直到此时此刻,经过大量精纯冥气的滋润后,才慢慢完好如初,那些损伤的经脉,结痂的肌肤,全都开始焕发生机。
最好的疗伤方法,莫过于充分的吸纳冥气入体,用冥气进行滋润与修补。但这个想法是不切实际的,就连修炼都无比艰难,就别说用富裕出来的冥气疗伤了。
何方浑身还在颤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而不远处的角落中,嫦曦睁开了大大的眼睛,不时的瞟他几眼,当然夜色如墨,并不知道何方此时在干什么。
“哼,这几天他都不理我了,越不理我,我就越跟乌闯说话,气死你这个坏蛋!”呢喃出这句话后,她心里有些刺痛,完全没有畅快感。
旁边的拓跋灵珊嘴角又勾起了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盏茶的工夫,何方体内的伤势完好如初,并且体内的冥气达到了饱满状态,至于剑身上的冥气还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
随着冥气从剑身上流逝,它表面的那层黑气就逐渐消散露出了本来面目,现在已经露出了一个骨质剑 柄,与五分之一的剑身。
何方闭目养神,呼吸悠长,并没有发现这个现象。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他眉尖一簇,发出闷哼的声音,就感觉体内的经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就好似遇到了一层坚韧的屏障。
他现在体内的冥气已经饱满,但没有切断冥决停止吸纳,因为何方明白,像这种机会万中无一,谁能料想到血煞宗的一个堂主竟然有这玩意儿,所以他必须一口气将剑身中的冥气吸纳干净才行。
双旗镇一行暴涨三星实力,足足吸纳了一百二十斤庚铁,现在他也盼望着升级,最好能一口气叫肉体达到十二星元者的层次才好。
忽然,他体内的撕痛加剧,逐渐开始痉挛,这种感觉与后山坟场突破到八星元者时一模一样。
“突破吧,突破吧!”何方咬着牙呢喃道,这时已经露出了二分之一的剑身,剑身与剑 柄一样,都是骨质的,森白森白。
在下一刻,就见他身体巨震,体内的屏障感觉与撕痛骤然消失,并且以他身体为中心呼的一声发出一阵阴冷的气息,将四面八方五米内皆吹的干干净净。
而剑身上涌进来的冥气如同江河般一往无前,吸纳的速度快了不止一筹。
如果要看他体内的构造,就能明确的发现那些本就宽阔坚韧的经脉再次升华,上面附着一层幽幽光泽,就如同一层保护膜一般。
“肉体突破到九星元者了!!!”何方刷一下撩开了两扇眼皮,眼眶中的幽光爆射而出,脸上早就布满了红潮。
突破到九星元者层次,他明显的感觉体内有些空虚,知道是突破后,经脉拓宽,冥气储备加大了。随即他根本不做犹豫,疯狂的催动冥决,剑身上的冥气立马疯涌进他的手臂,除了充斥到经脉中,还扩散到了体内的各种构造里。
又是半个时过后,当何方再次感觉到了体内的撕痛与屏障后,他几乎将剑 柄攥碎,心中的狂喜无以复加。
何方深刻的明白,现在每提升一星实力,都比先前要困难的多,也就是对冥气的数量要求极大。刚才从八星提升到了九星,比那一百二十斤庚铁里的储量一点儿不少,当时可是暴涨了三星实力埃
“随着提升实力,对冥气的需求越来越大了,不知道突破十二星元者,达到元师会要多少?”何方痛苦并快乐着,不过也有些困惑。
就在体内的撕痛与屏障感觉越加炽烈时,也就是即将要踏入十星元者时,他猛然间就感觉再也吸纳不到剑身上的精纯冥气了。
何方惊恐的向手上看去,发现手中的长剑通体森白,竟再也没有一丝黑气缭绕了。
剑身血槽中空,上宽下窄,细打量这柄剑就如同是用一块完好的骨头雕刻出来的一般,那样狰狞,那样凛然。
不过他却满脸遗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给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