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一曲逍遥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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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事如云亦如烟

“啊?你就是那个大魔头龙语?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这家伙杀人不眨眼,连小孩儿都不放过,据说杀了人之后还要把那个人的心挖出来吃掉,不要啊,我还没有成亲,还没有做大将军,我不要死啊!!!!!!!!!!!!!!”

子冲听见龙语的名字,竟是当场就吓得嚎了起来,不过严肃地气氛也随之一松,看见子冲这副模样,阿云单手扶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赵奚平安慰道:“老三,先生若要杀我们,我们早就没命了,且先生刚才不也说过,今日心情不错,不杀我们么?以先生的身份地位,是断不会食言的。”

“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便知道将我一军,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龙语问道。

“晚辈赵奚平,见过先生。”赵奚平听见龙语发问,站起来抱拳鞠了一躬。

“恩,还挺懂礼数,小子,别嚎了,你呢?”似是被子冲吵得不行,龙语又问道。

“我叫秦子冲,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话还是这么几句,可子冲的气势,却比之前弱了几倍不止。

“大将军?就凭你?”龙语不屑地问道。

“算命的说了,我可是有机缘的人。”听到被人质疑,子冲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头又跑了出来。

“哦?机缘?呵,还真没看出来你哪有,不过也罢,还有你,你叫什么?”讽刺了子冲几句,还没等他反驳,龙语又转头问阿云。

“晚辈南宫云,见过先生。”阿云也站起来答道。

“南宫?南宫牧之是你什么人?”听到阿云的名字,龙语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看见龙语这样,阿云顿时明白父亲与龙语之间必有渊源,只不过不知是好是坏,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正是家父,莫非前辈与家父认识?”

“他……。。可还好?”龙语问道。

“家父已于十年前去世了?”

“什么?怎么可能?南宫伯父他虽为一介书生,可武功高强,且从未听说过他有何暗伤旧疾,小子,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龙语看着南宫云,一身杀气早已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南宫云咬牙坚持着站在杀气里,问道:“伯父?先生为何这般称呼家父?”

“你还没回答我,说,他是怎么死的?”龙语继续问道。于是阿云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照阳明,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听完阿云所说,龙语双目变得血红,面目狰狞,似是将要发狂的征兆,三人大骇。

“怎…。。怎么办?他不会现在就杀了我们吧?”子冲紧张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有麻烦了。”赵奚平苦笑着说。

“还请先生看在雪姨的份上先冷静一下。”当年龙语的事,南宫牧之虽对阿云只字不提,可他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情急之下,阿云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下,果然,听到这句话,龙语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双目中尽是散不去的悲伤,“阿雪……………。”说完,龙语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先生知道杀我全家的凶手是谁?”看见龙语冷静下来,阿云急忙问道。

“就算没证据,可那个瞎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先生说的可是照国丞相照阳明?”

“不是他还能有谁,不过我虽对此人恨之入骨,不过有时候却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智谋略,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多谢先生告知,只是先生可否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你父亲没告诉过你?”

“家父对当年之事只字不提,我也是从旁人口中才略知一二。”

龙语背过身去,将头轻轻仰起,当年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地从眼前飞过。

“当年我率十三龙骑准备截杀照国的迎亲队伍,意在夺回公主,一开始我们如入无人之境,可没多久照国就来了许多援军,援军来得如此之快实在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早就埋伏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若是普通援军也就罢了,可这一次却隐藏着大量的高手在其中,十三龙骑接连负伤,我本想将阿雪送到安全之处再回来一战,可阿雪执意要与我同生共死,于是我就带着阿雪与十三龙骑杀出重围。”说到这里,龙语顿了顿。

“然后呢?然后呢?你们跑出来了?”寥寥几句却听得子冲热血沸腾,急忙问道。

“这一切都是照阳明的计谋,我原以为他是想要除掉我,可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哦?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赵奚平疑惑地问道。

“当年我龙语与十三龙骑的名号谁人不知?光名字就足以让敌人退避三舍,有我在慕国一天,那些敢打慕国主意的宵小之辈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将我除去,自然是解决了照国的心腹大患。”似是回想起当年的所向披靡,龙语身上散发出一股傲气。

“奇怪,那照阳明又是如何知晓先生就一定会去劫亲呢?”赵奚平又问道,“此人之阴险,绝非你们所能想象,当年在我得知慕王准备将阿雪嫁出去之后,心如死灰,也确实动过这个心思,可我又岂能如此不识大体,我深知这个机会对于慕国来说有多么重要,再加上大将军对我又连番劝解,我自然不会去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可就在慕王宣布要将阿雪嫁与照心之时的第三天,我收到一封信,阿雪写给我的信,确实是阿雪的笔迹,因此我也没有多做怀疑,信上阿雪对我说了很多,最后告诉我,只要我能带她走,她愿天涯海角与我一起,相濡以沫,从此不问世事。现在想来,那封信,只怕也是照阳明找人所写,并非阿雪本意,再加上那时气血方刚,也就中了他的计。”

“方才先生说照阳明不只是想要除掉先生,还有别的计划,不知是………?”

“此人确实厉害,将我除去只是其一,他知道我与大将军情同父子,我若出事,大将军必会救我,因此定会惹得慕王不喜,慕国之所以能为天下之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慕王对大将军的信任,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兄弟几人中他们关系最好,后来慕王即位,二人一同征战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方能有今日局面,对于我,慕王欲除,而大将军欲救,二者之间,必生嫌隙,离间君臣关系,此为其二。好一个一石二鸟,不过我也没那么蠢,在明白了这些以后,我们杀出重围,将阿雪交予十三龙骑,独自一人连夜返回都城,面见大将军,请大将军万勿救我,且定要派兵追杀,如此方能不让照阳明奸计得逞。等我回去与他们会和之时,却已经晚了,十三龙骑全部战死,阿雪也不知所踪。”说道这里,两行清泪顺着龙语的眼角缓缓流下。

“那后来呢?先生又是如何在这的?”

“后来?后来我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待到再次醒来之时,已在一所屋子内,后来才知道,我被人所救,救我之人,正是无相门门主,门主听完我的故事,非但没有将我交出,还传我无相门心法《问心》,我自幼习武,天赋上佳,征战多年,以杀入道,数年时间便已大成,随后重出江湖,屠戮四方,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也正是因为结仇过多,最后被整个江湖所有门派及几国大军联手,连同无相门,全部被灭,因此,这世上再没无相门,不过我也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一战,光是掌门就被我杀了三四个,无相门主拼死将我救出,后来我才得知,无相门主年轻时被大将军救过一次,这次乃是受大将军之托照顾我,我欠他们的,实在太多。最后之所以在这,其实是你父亲帮我。”龙语看着阿云。

“父亲?”阿云惊奇地问道。

“对,正是南宫伯父将我安排到这里,我当时本想跟那些人同归于尽,但后来伯父告诉我,他卜了一挂,推算出我命不该绝,还有事要去做,正因为如此,我才苟延残喘到今日。”接下来阿云问了一句话,却让龙语脸色大变,“那你为何不去看看雪公主呢?”

“你说什么?阿雪她还活着?”龙语一把抓住阿云问道。

“对啊,小时候跟着父亲见过几次,雪公主对我很好,不过先生不知道也不奇怪,雪公主从不外出,慕王对外也说雪公主已死,知道这事的人不超过五个,我问父亲为何这样,父亲也一直不肯告诉我。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阿雪,原来你还活着。”龙语顿时悲喜交加,等冷静下来之后,看着他们三个,说道:“在得知阿雪尚在人世之后,我原本无论如何都要去见她,哪怕是最后一面,不过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啊?还有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不会是我们知道的太多,你要杀我们灭口吧?”子冲紧张地问道。

“笑话,我龙语何时沦落到要为难妇孺小孩儿的地步?我且问你们,你们可愿拜我为师?”龙语严肃地看着他们。

“愿愿愿,我愿意,我愿意,你是将军,会打仗,好像还挺厉害,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子冲一听完,连忙跑过去跪下,生怕龙语反悔,此番行径,惹得龙语一阵大笑。

“起来吧!你们呢?”说完龙语又看着剩下两人问道。

“晚辈愿意,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赵奚平和南宫云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龙语的弟子,你们随我来。”说罢龙语转身就走,三人连忙跟上,这时三人才发现,这密道之中另有密道,弯弯曲曲地小路不知走了多久才看见洞口,走到洞口突然眼前一亮,三人惊奇地发现他们已然来到了一个露台,露台上有一间茅草屋,此露台天然而成,在山的半中间,旁边是奔流而下的瀑布,瀑布垂直落到下方的水池中,顺着水池蜿蜒而出的一条小河,两旁是茂密的森林。

“哇,好壮观,有这么个地方,师傅你干嘛还天天躲在那个又黑又湿的小洞里?”子冲回过神来问道。

“我杀气过重,若不靠那儿的佛气静心,早就迷失了心智,走火入魔了,”龙语淡淡地说道,“好了,你们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教你们武功。”说完龙语便径直离去,留下三人在那露台之上。

“哈哈,这次赚大了,拜了如此厉害的师傅,小爷我果然是有机缘的人,”子冲手舞足蹈地说道。

“恩,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好了,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准备一下就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得起来了,”赵奚平笑着说道,阿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进了屋子。

此时,在佛脚下地地洞里,“阿雪,抱歉,我本该现在就去看你,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今天遇到了南宫伯父的幼子,方才知道南宫前辈为何说我命不该绝,当年若不是得其相助,我早已变为一捧黄土。我打算将此生所学倾囊相授,也算对伯父有个交代,他的灭门之仇,还得靠他自己,当日只因,今日之果。当年之事,还有太多谜团,包括照心之死,外界传闻他是当年死于十三龙骑之手,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阿雪,等此间事了,我定回去见你,等我。”龙语看着手中的一只簪子,对着簪子自言自语。

第二天一早。

“哟,你们起得挺早啊。”龙语天刚亮就来到露台,发现此时三人已经坐在露台上等他了。

“师父有命,徒儿不敢不从,”阿云说道。

“很好,我先传你们无相门的心法,《问心》,如今世上会此心法的只我一人,这部心法能将你们内心的本质放大,不同的人结果也是不同,好了,照我说的做,先盘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将心中杂念全部排出,跟着我默念心法。”三人照龙语所说,盘腿打坐,紧闭双眼,龙语每念一句,他们就在心里默念一次,几个时辰以后,他们对心法已经倒背如流。

“你们就这样,慢慢地你们会进入到你们的内心之中,有何造化,全看你们自己。”v才龙语就坐在他们对面,静静地陪着他们。

数日之后,阿云从梦境中醒来,忽然觉得身体里多了一股真气,盘踞在丹田附近,看见龙语坐在不远处,于是站起身来随便活动了一下,向着龙语鞠了一躬。

“师傅。”

“恩,我算了算时辰,你们也该醒了,说吧,你见到了什么?”龙语头也不回得问道。

“回师傅,徒儿在梦中来到了一处山谷,听见有人呼救,便循声走去,看见一行人绑了几个妇孺行往一处寨子,徒儿追过去,将那几个山贼杀了,将妇孺救了回去,后来似是寨子中人过来寻仇,徒儿守在村口,拼死抵抗,最后双拳难敌四手,在临死之际,有一老者前来,一剑便将所有山贼杀死,然后问了徒儿一句:明知不敌,为何不走?徒儿答道:敢不敢做,与该不该做无关,若我退去,身后百姓又当如何?老者又问:哪怕身首异处?徒儿答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若贪生怕死,又如何对得起长辈们的多年教诲,又如何当得起这个侠字。老者听完,大笑了几声便消失不见,徒儿这就醒了。”

“以侠入道,确实很像南宫伯伯的为人,不错,你先歇息一会儿,等你两位兄弟醒了再说。”

“是,师傅。”阿云应了一声边去旁边守着二人。

不多一会,子冲也醒了过来,“哈哈哈,过瘾,真过瘾。”子冲一醒来便大笑道。

“哦?何事让你如此兴奋?”龙语问道。

“你们不知道,我在梦中变成了一个大将军,在战场上,我一骑当先领着千军万马向敌人冲去,杀了个天昏地暗,直到周围空无一人方才停下,这时我看见旁边不远处有一座堆得像小山那么高的尸体,上边还插了一支枪,我走了上去,把枪拔了出来,然后就醒了。”

“以杀心入道,却是跟我很像,小子,看来你我缘分不浅啊。”“哈哈,哪里哪里。”子冲挠了挠头说道。

“奇怪,按理说老二也该醒了,怎么还是没动静?”阿云疑惑道。

“谁知道?也许二哥梦中去到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不想回来了。”子冲在一旁打趣道。

“不急,我们再等等。”龙语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

又过了一天,赵奚平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看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于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早就醒了?”

“切,我们昨天就醒了,二哥,说说,你见到什么了?”子冲好奇地问道。

赵奚平挠了挠头,想了一会,说:“也没见什么啊?就是去到一个岛上,然后被一只大鸟抓走,大鸟带着我去了好多地方,然后我就醒了。”

“这么简单?”“对啊。”奚平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

“逍遥心么?有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好吧,你们过来,为师从现在起,开始教你们武功,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也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吧。”说完,龙语拿了些食物出来与几人一起吃了。

“快点快点,我早就等不及了。”子冲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说道。

“呵呵,小子,这可是你说的。”龙语微笑着看着子冲,听到这话,三人均感到一阵寒气。吃完之后,龙语对三人说道:“你们几个目前身体孱弱,有了武功也使不出来,看见山下的树林了么?你们顺着山壁爬下来,我在下面等你们。”说罢,龙语纵身一跃,便从这千仞绝壁上落下,没多久就不见了身影。

“什么?师傅不会是想杀了我们吧?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下去,一不小心就摔死了。”子冲走到平台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顿时双腿发麻。

“三弟,别乱说,师傅此举,必是有他的道理,方才我醒过来,发现身上之前受的伤已尽数痊愈,我们试试吧。”说话的是赵奚平,来到露台边上,先伸出脚去踩住一块凸起的岩石,踩稳之后用手抓住另一块,等自身在绝壁上稳固之后,再寻找其它凸起的岩石,就这么慢慢地往下挪。

“老二,小心,”阿云开口提醒道。

“没事的,大哥,我以前跟爷爷进山采药,也爬过这样的山壁,只是没这么高,我先下,你们跟着我爬过的地方下来。”

“恩,我来了,老三,你跟在我后面,”说罢,阿云也走了过去,跟着奚平往下爬,子冲也跟着阿云,慢慢地在山壁上挪着,爬了不知多久,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但他们连一半都还没到。

“老三,你还行不行?”这时奚平开口问了一句。

“没事,虽然有点累,但还坚持得住。”子冲答道,又过了几个时辰,三人已经过了一半的路,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子冲手上的岩石突然脱落,大叫了一声整个人便往下坠去,情急之下阿云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子冲的手,两人在绝壁上摇摇欲坠,赵奚平看见之后大急,连忙说道:“快放手,岩石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子冲,踩着我的肩膀,站稳之后再另寻落脚之处。”子冲闻言,便用脚踩住了奚平的肩膀,待到重新找到落脚之处后三人才松了一口气,经此一难后,虽然没多少力气,但精神却恢复了不少。

“谢了,大哥,要不是你,我刚才就摔死了。”子冲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我兄弟何须言谢,好了,少说话,走吧。”

就这样,三人小心翼翼地往下挪着,整整爬了一天一夜方才下来,待到落地之时,三人躺倒在地,什么也不管就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