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月说完之后,顿时全场安静,上官清月乃是乾元掌门张子之之徒,一身武艺在门内足以排进前三之数,若是连她都败于此人之手,说明此人的确厉害,只是不知与乾元门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杨子墨相比,究竟谁更甚一筹。
看见众人都不说话,张子之微微点了点头,便让众人散去。
上官清月非但没走,反而走向阿云,来到面前之时开口问道:“赵奚平呢?”
“二弟已去云游天下了,我也不知他在何方。”阿云回答道。
阿云说完之后上官清月招呼也没打就直接走了,云中来到阿云身旁好奇地说道:“清月这丫头一向心高气傲,不知为何会对云师弟的兄弟如此上心?”
阿云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顿时心虚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清月姑娘是想和二弟比试一场吧。”
“怪哉,怪哉,”云中满脸疑惑,接着又对阿云说道:“算了,随她吧,之前掌门说过,万卷楼之内的典籍,只要师弟想学,便任由师弟取阅,不知师弟作何打算?”
“乾元门统领正道多年,所藏典籍想必也都是珍贵至极,我很想去看看,况且《太乙上清剑》乃是出自乾元门,里面有许多东西异常玄奥,参悟起来颇为困难,若是能够用乾元门内别的典籍相互参照,想来对这门剑法的学习大有裨益。”听到万卷楼中的书籍可以任由自己翻阅,阿云顿时激动不已。
“若是如此,便再好不过,我这便领师弟过去吧。”说完之后,云中便带着阿云前往万卷楼。
两人走了许久,来到一处悬崖绝壁,正前方有一座孤峰,峰顶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建有一六角宝塔,塔分九层,每层高约两丈左右,两人所处绝壁与孤峰宝塔之间由一根铁链相连,空中罡风强猛,吹得铁链左右摇摆,寻常人等连站立都甚是困难,更别说走过去,阿云看见此景,顿时眼皮一跳。
“此塔便是我乾元门重地,万卷楼,楼内藏书无数,包罗万象,寻常弟子是不许入内的,只有对本门有重大功劳方才准入内参阅,且在时限之内必须出来,不过师弟并不在此列,掌门说过,师弟想呆多久便呆多久。”云中看着对面的万卷楼对阿云说道。
“多谢师兄,不过去到塔前唯有铁链一途,若是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这样岂不太过危险?”看着那根铁链,阿云担忧地问道。
“求道之路,本就荆棘满布,心志不坚之人,又如何证得大道?若是连这小小考验都完不成,那楼中典籍对其也没多大意义。”云中语重心长地对阿云说道。
“师弟受教了,师兄,我这便过去。”说完之后,阿云走到铁链前,伸出右脚踩在铁链之上,稍微调整了下位置,接着左脚踏上,伸开双臂保持身体平衡,小步地挪着,既要稳住身体,又要在晃动的铁链上站稳,这对阿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短短一会儿,阿云便满头大汗,忍不住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才走了数米之远,虽然有些泄气,但阿云咬了咬牙,继续小步地挪着,远处的云中看着那个缓慢而坚定的身影,捋着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走了多久,阿云早已浑身湿透,可与万卷楼的距离仿佛从未变过,依旧遥远,忽然一阵狂风吹来,铁链开始剧烈地晃动,阿云顿时失去平衡,在铁链之上摇摇欲坠,转眼便要掉下,此时阿云猛一咬牙,右脚狠狠踏在铁链之上,身子高高跃起,然后气沉丹田,猛然一坠,借力将铁链稳住,再借铁链反弹之力将自己往前弹出,瞬间前进数丈之远,但狂风依旧没停,晃动的铁链让阿云脚下一滑,顿时摔出,眼看就要坠落山谷,情急之下阿云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铁链,吊在铁链之上,双手用力一拉,便将身子弹起,稳稳落于铁链上,此时狂风已过,阿云继续缓慢地挪着,途中又遇到几次狂风袭来,但也都有惊无险地渡过,等阿云到达塔前时,已然夜幕高悬。
阿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竟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见云中向阿云走来,看着瘫在地上的阿云,笑着说道:“云师弟这几日就在塔中修行吧,我会让门内弟子给你送些吃食来,但他们只是寻常弟子,没本事过来,到时候还得师弟自己过去拿才行。”
听见云中这番话,阿云猛然坐起,一脸惊容地看着云中,云中也不说话,依旧微笑着看着阿云,阿云顿时一脸苦相,长叹一声,躺倒在地。
“好了,不打扰师弟休息了,师弟一会儿自行进去就行。”云中对阿云吩咐道。
“既然是门派重地,那为何竟无人看守?”阿云好奇地问道。
“无须看守。具体原因,师弟进去之后自然知晓。”说罢,云中身形一晃,脚尖一点,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云带着满腔疑惑走向塔楼,站到门前之时手上微微用力,塔门便应声打开,走入塔内,晃动的烛火映得阿云的脸庞忽明忽暗,正中是块空地,放着一块蒲团,虽然塔有九层,可却不见楼梯,阿云抬头望去,只见四面八方满满全是书籍,顺着宝塔内壁一直堆放上去,越是往上,典籍数量就越少,到第九层,便只有一本。
“小子,便是你学会了《太乙上清剑》?”一个声音从角落的阴影中传来。
阿云顿时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方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阿云对着那人行礼说道:“晚辈南宫云,见过前辈。”
“行了,那些婆婆妈妈的礼节就免了吧。”那人厌烦地摆摆手说道。
“晚辈不知乾元门中还有一位前辈在此,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阿云向那人询问道。
“乾元门?我呸,当年要不是我打架输给张子之那匹夫,老子用得着天天蹲在这儿?”听见阿云的话,那人顿时骂道。
“不知前辈与掌门有何过节?”
“当年老子吃香喝辣,想干嘛便干嘛,好不快活,那张子之却偏要来杀老子,老子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可惜最后手滑输了一招,他答应只要我肯帮他做一件事情,他便放过我,谁知道那匹夫竟要老子来给他守这万卷楼一甲子,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被他痛痛快快一剑杀了轻松。”那人骂骂咧咧地说起当年之事。
“看来前辈当年应该是做了不少恶事,才会被掌门找上门来。”
“我呸,不就是吃东西拿东西不给钱,随手杀几个不顺眼的人,这也叫恶事?”
“烧杀抢掠还不叫恶事?”
“你懂个屁,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逍遥快活,做想做的事,哪有那么多狗屁规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前辈此番行径,恕晚辈难以苟同。”看见此人根本无道理可讲,阿云摇头说道。
“滚滚滚滚滚,老子看见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就来气,云中老儿已经打过招呼,里面的书随你看,别来烦我就行。”说完之后那人便扭过头去,再不说话。
今日阿云已是精疲力尽,没有过多精力再去看去,于是直接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早,阿云睡醒之后起来随意活动了下身子,偏头看去,只见那人双手抱头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前辈早。”阿云向他打了个招呼。
那人继续哼着小曲,瞥了阿云一眼,没有搭理他,阿云也不以为杵,随意找了一本书便坐在地上翻看,忽然感到一阵饥饿,阿云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但想到要走那铁链,顿时脸色发苦,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走了出去,有了昨日的经验,这次速度快上了许多,但再次回到宝塔之内,也已经是夜幕高悬了,浑身疲惫的阿云倒头便睡,一日时间竟是连一页书都没看完。
第二日依旧如此,但时间又比前一日快上一些,虽然微不足道,但足以让阿云欣喜不已。
一连几日,阿云每天的时间都是过去吃完东西再回来睡觉,别的什么事也干不了,期间与那怪人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后来有一天,阿云回来之时带了些吃的给那人,却被那人毫不给面子地拒绝了,借口是自己太饱,吃不下去了。
“前辈常年在这万卷楼内,敢问前辈如何果腹?”后来阿云实在好奇,于是开口问道。
“别拿我跟你这种三脚猫相提并论。”说完之后那人便躺下睡去,不论之后阿云说什么,那人都一概不理。
半月过后,随着阿云来回的时间越来越快,现在阿云已经可以每日留出一个时辰翻阅楼内藏书,虽然塔内之人从不主动开口与阿云说话,尽管阿云每日早晨都会与他打招呼,但那人还是对阿云的进步暗暗心惊,自从开始守塔之日起,如阿云一般进步如此迅速之人,他还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