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解放大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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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乐声和激战的枪炮声中,送出激越的男声画外音,同时叠印出有关的历史资料和战争画面:

“中国人民解放军经过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以及在战略决战阶段进行的渡江战役、宁沪杭战役和其他的战役,基本上消灭了国民党军的精锐主力,从而从根本上动摇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本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革命精神,不失时机地下达了‘将革命进行到底’以及‘解放全中国’的作战命令。从此,我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起了横扫千军如卷席的‘进军西北,解放陕甘宁青新诸省、进军中南,解放鄂湘赣粤桂诸省、进军西南,解放云贵川康藏诸省’的战役!与此同时,退守台湾的蒋介石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盘残局,也不清楚如何应对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大陆上这最后的决战……”

台湾 台北市草山 外晨

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洒在一片竹木葱郁的山林,显出大好河山的壮美。

一辆黑色轿车沿着弯曲的山路自远方驶来,戛然停在进山的大门前。

侍卫打开轿车的前门,纵身跳到地上,遂又熟练地打开轿车后门,伸出右手挡住车门的上方。

蒋经国迅速地步出车门,转身扶着身穿长袍,右手握有一柄手杖,时年已经届满63岁的蒋介石走下轿车。

蒋介石微微地活动一下身躯,侧目一看:

特写:进山处立有一块石碑,上书两个大字:草山。

蒋介石淡然一笑,自语地:“草山……”

蒋经国高兴地说道:“对!这儿就是台北市有名的风景区草山。此地幽静、安全,适合父亲在此居住、办公。”

蒋介石蹙着眉头沉吟有顷,用手杖指着刻有“草山”二字的石碑,生气地:“草山这个名字不好,要改,一定要改!”

蒋经国愕然问道:“父亲,这是为了什么呢?”

蒋介石:“你我父子从大陆退到台湾,要在草山选择住地,岂不就是在此落草为寇了吗?太不吉利了!”他说罢十分生气地走进山门。

蒋经国恍然醒悟,急忙答说:“是!”他边走边问:“父亲,您看改什么名字好呢?”

蒋介石蓦地站下,沉吟片时,说道:“父亲终生笃信王阳明的哲学,那就改叫阳明山吧!”

蒋经国:“是!父亲,我们开始游草山吧?”

蒋介石震怒地:“不对!我们开始游阳明山。”他说罢把头一昂,拄着手杖向前走去。

蒋经国慌忙说道:“是!游阳明山。”快步追上前去。

草山 弯曲的山路 外晨

蒋介石拄着手杖艰难地攀登并不陡险的小路。

蒋经国依傍在蒋介石的身边,警觉地环视四周。

蒋介石两只炯炯有神的老眼,特写:

似在悲哀地凝思以往,又似在愤怒地审视现实。

蒋介石的远方渐渐化出一幅中国地图。

随着越来越响的飞机马达声、枪炮声,远方的中国地图渐渐推近,遂又化成一个又一个国共激战的沙场。

随着战火不断地消失和转移,中国地图渐渐被红色所吞没,并叠印出黄色的字幕:

东北渐渐化成红色,送出“东北会战”四个大字;

华北渐渐化成红色,送出“平津会战”四个大字;

黄淮地区渐渐化成红色,送出“徐蚌会战”四个大字;

长江两岸渐渐化成红色,送出“宁沪杭保卫战”六个大字;

太原、西安、武汉、宁波等地相继化成红色,遂送出“太原失守”、“西安失守”、“武汉失守”、“宁波失守”等字幕。

枪炮声渐熄,中国地图随之隐去。

蒋介石边走边有些神经质地喊道:“经儿!经儿……”

蒋经国惶恐地:“父亲!我在……”

蒋介石猝然清醒了,低沉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父子是哪一天告别故乡溪口的吗?”

蒋经国:“记得!中华民国三十八年四月二十五日。”

蒋介石:“父亲又是何时在此设总裁办公室的呢?”

蒋经国:“今年的八月一日。”

这时,身着中将军阶的俞济时快步跑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总裁!美、国……”

叠印字幕 国防部军务局局长 俞济时

蒋介石一怔:“慌什么?美国又怎么了?”

俞济时:“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离开南京回国以后,他、他们又发表了对华‘白皮书’。”

蒋介石叹了口气:“美国人放什么屁,我们管不了!长沙应该有准确的消息了吧?”

俞济时:“据毛人凤报告,程潜、陈明仁等人真的步傅作义后尘,公开声明附逆毛泽东了。”

蒋介石一挥手杖,仰天大吼:“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北平香山 通向鬼见愁的山路 晨

八月的香山郁郁葱葱,百鸟在林中戏游、鸣唱。

毛泽东拄着一根干树枝,有些吃力地向上攀登。

毛泽东抬头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上一看:

鬼见愁的上方是湛蓝的天空。

毛泽东回身俯视上山的小路:

朱德拿着一根竹竿十分费力地走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

毛泽东笑着说:“老总!休息一会儿再爬吧。”

朱德:“不!你我今天是比赛,看谁一口气先登上鬼见愁。”他边说边加快了速度。

毛泽东伸手拉了朱德一把,笑着说:“我看不用比了,你已经输了。”

朱德靠在一棵古柏树干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何以见得是我输了呢?”

毛泽东:“你已经落在后边了嘛!”

朱德:“这里是鬼见愁吗?”

毛泽东:“不是啊!”

朱德一步跨到毛泽东的前面:“按着你的理论,现在就证明我赢了,对吗?”

毛泽东摇了摇头:“对!”他伸出右手挽着朱德边爬山边说,“老总,当年我们一起爬雪山的时候,会想到今天又一块爬香山、登鬼见愁吗?”

朱德:“说老实话,恐怕连我们的蒋委员长也不会想到。”

毛泽东:“说起我们的老冤家蒋委员长来,使我又想起了你们二人同庚,对吧?”

朱德:“对!我们二人都比你大一个年代。”

毛泽东认真地:“错!比我大七岁。”

朱德:“大七岁不假,可我是生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你嘛,生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岂不是整整大了一个年代嘛。”

毛泽东大笑:“好一个整整大了一个年代!”

周恩来沿着山路快步追来,大声喊道:“主席!你的家乡传来了好消息——!”

毛泽东转过身来,兴奋地:“恩来,一定是在我们所料中的好消息吧?”

周恩来:“完全正确!”

毛泽东:“那就等我和老总见了输赢以后再说吧!”

周恩来愕然地:“你和老总有什么输赢啊?”

朱德大声笑着说:“看谁先爬到鬼见愁!”

周恩来:“好!我也算一个。”说罢大步向上攀登。

毛泽东、朱德、周恩来三种不同风格的登山特写。

香山鬼见愁 外晨

毛泽东背剪着双手眺望东方:

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古都大地一片光彩。

朱德、周恩来在鬼见愁平地上漫步,自由地交谈着。

朱德望着毛泽东的背影,小声问道:“恩来,猜猜看,主席在想些什么?”

周恩来沉吟片时,笑着说道:“我看还是老总先说。”

朱德:“五个字:一览众山小。”

毛泽东突然转过身来:“我哪有诗圣杜甫的气魄哟!”

朱德一怔:“那主席在想些什么呢?”

毛泽东:“我的家乡长沙和平解放了,等于为四野进军两广开辟了通道,为刘邓进军西南拆除了屏障。再接下来嘛,老总的家乡四川,距离解放也就不远了。”

周恩来:“换句话说,我们共产党人背上的包袱也越来越沉重了。”

朱德:“是啊!饥饿的人民向我们伸出双手,要吃要喝;新解放的大城市里的工厂,等着我们给他们原料开工。”

毛泽东:“还有遍及全国的国民党留下的散兵游勇、潜伏特务、反动会道门、烟馆妓院,等等,随时随地都会给我们找麻烦。到那时啊,蒋某人就会躲在台湾看我们的笑话了!”

朱德、周恩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毛泽东:“不去说这些了!恩来,新政协的筹备工作还算顺利吧?”

周恩来:“总的说,还算顺利,就是在分配代表名额方面会产生一些矛盾。”

朱德:“梁山泊,排座次,谁都想靠前一点儿,多要一点儿,自古亦然。”

毛泽东:“但是,我相信由恩来排的座次,方方面面都会认可的。”

周恩来:“我尽力而为。”

毛泽东:“据林彪他们来电说,陈明仁将军在起义前放走了几个黄埔的师兄师弟。”

周恩来:“是的!克农同志还告诉我:陈明仁将军在起义之前,还给同窗好友宋希濂将军打过电话,劝他一同起义。”

朱德:“宋希濂的态度呢?”

周恩来:“模棱两可。”

毛泽东:“也在情理之中嘛!”他沉吟片时又说道,“如果我这个小老乡宋希濂日后也能起义,对解放老总的故乡是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啊!”

周恩来:“我一定把主席的意思转告克农同志。”他沉吟片时,“据报,司徒雷登走后,美国政府发表了中美关系白皮书。”

毛泽东:“有关部门翻译出来了吗?”

周恩来:“快了!”

朱德:“古语说得好,奇文共欣赏。主席看后一定会有不少感想的!”

毛泽东:“老总说得对!我看后一定要为送走美国这些瘟神,重重地放他几炮!”他沉思片时,蓦地又问道:“恩来,老蒋会知道陈明仁将军打电话给宋希濂这件事吗?”

周恩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台北草山 外 傍晚

夕阳西下,似火燃烧的云彩。

蒋介石拄着一柄手杖,驻足一棵雪松旁边,表情凝重地眺望西方。画外音:

“美国发表这样一份‘白皮书’可痛可叹,不能不认其主持者缺乏远虑,自断其臂而已。甚叹我国处境,一面受俄国之侵略,一面美国对我又如此轻率,若不求自强,何以为人?何以立国……”

有顷,蒋经国、俞济时陪着陈诚、顾祝同沿着山路走来。

“总裁!”陈诚、顾祝同小声地说道。

蒋介石无动于衷。

蒋经国走到近前报告:“父亲!陈长官和顾总长到了。”

蒋介石恍然醒来,信口说道:“请坐,快请坐。”

陈诚、顾祝同听后愕然,相视不语。

蒋经国忙说:“父亲!这里……”

蒋介石:“我知道!”他叹息摇首,说道,“我太想念溪口老家了,误把草山当武岭了。”

“总裁!我们也非常想念啊。”陈诚、顾祝同说道。

蒋介石把头一昂,断然地:“好!为了能早日拜谒国父中山先生的陵墓,先由顾总长介绍敌我双方的态势。”

顾祝同为难地:“总裁,这里……”

蒋介石生气地:“没有沙盘和作战地图,对吧?”

顾祝同:“对,对……”

蒋介石:“济时,把作战地图摆在草地上。”

俞济时:“是!”他打开皮包,取出一幅作战地图,小心地平放在草地上,并在地图的四个角分别压了一块石头。

蒋介石:“还记得吧?当年我带领你们北伐的时候,不是经常这样看作战地图吗?”

顾祝同:“是!”

蒋介石递上手杖:“拿着它讲!”

顾祝同犹豫再三,不敢接蒋介石的手杖。

蒋介石命令地:“拿着我的手杖讲!”

顾祝同:“是!”他行过军礼,双手接过手杖,说道,“东南方面,共匪陈毅所部挥兵南下,近期即可发起福州战役;中南方面,共匪林彪所部不战夺取长沙之后,准备南下两广;西北方面,共匪彭德怀所部在攻占西安之后,是挥兵进军甘肃、青海、新疆,还是分兵南下夺取四川……”

蒋介石不耐烦地:“你的意见呢?”

顾祝同:“恐怕共匪先攻战兰州、银川之后,才能最后确定战略进攻的方向。”

蒋介石:“这是一定的!”他沉吟片时,“辞修,谈谈你的意见吧!”

陈诚:“东南方面,我认为福州不保,但国军必须确保台湾通向大陆的两座大门——金门和厦门。”

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中南方面呢?”

陈诚:“白崇禧统率的桂军绝不是林彪的对手,就说坐镇广州的代总统李宗仁吧,也只有再迁都重庆一条路可走。因此,总裁和毛泽东最后的决战在四川!”

蒋介石一挥右手:“对!墨三,你看共匪有几条路可供用兵图川?”

顾祝同用手杖指着作战地图说道:“三条!北有陆路天险剑门关,东有水路天堑三峡,东南有与湘桂联为一体的贵州和云南。说到国军防守四川北、东、东南三座大门的部署……”

蒋介石:“好了,好了!辞修,当年,你率部驻防宜昌,把日军挡在了四川的东大门以外。时下,宋希濂率十八万大军防守此地,可否阻遏林彪所部由东大门入川?”

陈诚:“绝无问题!”

这时,肩扛中将军阶的毛人凤手持电文快步走来:“报告!我情治部门截获国军内部的重要情报。”

叠印字幕 国防部保密局局长 毛人凤

蒋介石接过电报阅后不语。

陈诚、顾祝同等愕然。

总裁官邸 内夜

蒋介石边撕电文边自语:“事关甚大,正慎重研究中……”他把电文碎片掷在地上,“经儿,说说看,宋希濂给叛将陈明仁这样一个电文是什么意思?”

蒋经国:“从结果上看,虽然宋希濂没有与陈明仁同时叛变投共,但说明他已经开始动摇。”

蒋介国沉重地点了点头:“经儿,难道我倡导的黄埔精神真的不复存在了吗?”

蒋经国:“父亲!时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才能万无一失地守住这入川的东大门。”

蒋介石沉吟片时,命令地:“立即通知国防部第一厅厅长、你的表兄弟毛景彪飞赴重庆,与第二十兵团陈克非司令取得联系,及时了解并掌握宋希濂的动向。”

蒋经国:“是!”他沉思片刻,问道,“父亲,为什么要让陈克非司令监视他的顶头上司宋希濂将军呢?”

蒋介石:“因为陈克非是我们浙江人,而宋希濂呢,和陈明仁一样是湖南人!”

蒋经国:“我懂了!”

蒋介石:“告诉毛景彪,除去随时向我报告国军将领的情况以外,还要监视云南的卢汉、西康的刘文辉、四川的王陵基、贵州的何绍周——乃至于西南长官公署张岳军的动向!”

蒋经国:“是!”

重庆 西南长官公署庭院 内日

张群蹙着眉头,背剪着双手在庭院中缓缓踱步。

叠印字幕 西南长官公署长官 张群

有顷,庭院外面传来刹车的响声。

张群闻声一怔,蓦地展开笑颜,快步向门口走去。

毛景彪肩扛少将军阶,在侍卫的陪同下大步走进庭院。

毛景彪行军礼:“张长官!毛景彪奉命前来向您报到。”

张群笑逐颜开地:“毛厅长,此言差矣!你不仅是总裁的内侄,而且还是总裁派驻山城的钦差大臣,我这个西南长官公署的长官嘛,也就只有尽职接待了。”

毛景彪高傲地:“张长官!我的办公地点安排好了吗?”

张群:“放心!毛厅长鞍马劳顿,请先休息片时,我再亲自送你去办公室。”

毛景彪:“不必了!”

张群热情地:“不!我已经用扬子江中水,为毛厅长沏好了蒙顶山上茶,你是一定要品一品这川中佳茗的。”

毛景彪肃然变色:“张长官!时下国难当头,等西南地区真的建成反共的大后方,你我再品蒙顶山上茶也不迟!”

张群尴尬地:“好,好……”遂向侍卫伸手示意。

毛景彪在侍卫的陪同下大步走去。

张群望着毛景彪远去的背影微微地摇了摇头。

画外音:“蒋先生实在是多疑了!连我被人骂作是您的一条走狗的老部属,您都不放心啊……”

毛景彪下榻处 内日

毛景彪坐在桌前打电话:“陈司令,继续讲!”

远方显出肩扛中将军阶的陈克非接电话:“毛厅长,我真的不知道陈明仁在投敌前和宋主任有过交往啊!再说,国军将领中无人不晓,宋主任是校长的爱将,我……”

叠印字幕 国军第二十兵团司令 陈克非

毛景彪:“我可以向你明示,这是老先生的意思!”

陈克非一怔:“什么?是校长的意思……”

毛景彪:“对!老先生还说,最令他悲哀的是,近一年以来,有太多的黄埔弟子不战而降共匪了……”

陈克非肃然立正:“请毛厅长转告校长,我陈克非愿以身许国,为校长尽忠!”

毛景彪:“好!老先生让我转告你,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你不仅是黄埔敢于赴难的弟子,而且还是老先生的小同乡啊!”

陈克非:“我一定铭记在心!”

毛景彪:“老先生还特别指示:要你随时把情况用密码电报向他报告。”

陈克非:“是!今后,我一定遵照办理。”挂上电话。

远方陈克非打电话的画面消失。

毛景彪微微地点了点头,遂挂上电话。

恩施 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 内夜

宋希濂肩扛中将军阶,驻足大墙的下边,望着川湘鄂边区作战地图陷入沉思。

叠印字幕 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 宋希濂

顷许,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王参谋走进,双手捧着一份电文:“报告宋主任!请审阅新收到的机密电报。”

宋希濂转过身来:“讲!”

王参谋:“一份是川陕甘边区绥靖公署胡宗南主任发来的,请宋主任近期飞赴汉中共商军机大事。”

宋希濂接过电文迅速阅毕:“王参谋,代我致电胡主任,就说我近期将飞赴汉中请教。”

王参谋:“是!”

宋希濂一挥手:“下去吧!”

王参谋犹豫地:“可我……还有一件更为机密的电话记录,不知该如何向宋主任解释。”

宋希濂一怔:“王参谋,你这是怎么了?”

王参谋:“因为这份电话记录实在是太重要了!请您看吧,我怕您猜忌我有意挑拨离间;不给您看吧,实在是对不起您对我的救命大恩,所以嘛……”

宋希濂冷笑:“就为难起来了!你还记得他们当年把你抓起来的原因吗?”

王参谋:“记得!说我是共匪打进来的奸细。”

宋希濂:“你还记得我当年力排众议,不但把你放了,而且还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当机要参谋的事吗?”

王参谋:“记得!同时,我还记得当面向您发誓:此生此世,只为宋主任一人尽忠。”

宋希濂:“那还犹豫什么?”

王参谋取出一纸公文:“这是总裁派到重庆的密使毛景彪厅长和陈司令的通话记录。”

宋希濂一怔,遂接过公文审阅,蹙着眉头陷入沉思。

王参谋胆怯地:“宋主任,这是千真万确的通话记录啊,您若不信,机房里还有他们通话的录音呢!”

宋希濂边撕这份通话记录边痛苦地说:“我信,我信……”

王参谋:“谢宋主任!”

宋希濂:“记住:今后无论截获什么情资,你都要尽快向我报告!”

王参谋:“是!”行过军礼,转身走出屋去。

恩施清 江岸边 外日

黑云压城,伴着隆隆的雷声,天就要下大雨了!

溃败的国民党军队散乱无序,一面骂声不止,一面修着作战用的掩体。

宋希濂与肩扛少将军阶的补给司令罗文山沿着河岸走来。

罗文山看着这近似散兵游勇的国军,发牢骚地说:“宋主任!您看看他们的士气,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宋希濂:“你这个补给司令有什么办法吗?”

罗文山伸出左手:“向左转!”

宋希濂:“怎样向左转?”

罗文山神秘地:“学着我们黄埔师兄师弟的办法,秘密派人和那边的人接洽。”

恰在这时,一道闪电引来一声炸雷。

宋希濂沉吟良久,摇摇头:“对我而言,死路一条。”

罗文山:“为什么?”

宋希濂:“我和他们打了几十年仗,杀过他们不少的人,他们是不会原谅我的。”

这时,身后传来吉普车的喇叭声。

宋希濂、罗文山闻声转过身来,只见:

身着戎装的陈克非从第一辆吉普车上走下,大步走来。

身着戎装、肩扛中将军阶的钟彬走下吉普车,大步走来。

叠印字幕 国军第十四兵团司令 钟彬

宋希濂淡淡地:“你们二位司令来得好快啊!”

陈克非:“宋主任一声令下,我与钟彬司令焉能怠慢?”

钟彬:“宋主任,一定是有军机大事相商吧?”

宋希濂:“为了落实总裁交给我等死守川东大门的命令,请二位来再研究一下军事部署所存在的问题。”

钟彬:“我个人认为,在兵无斗志的今天,首先要强调所有的国军,都要绝对听宋主任的命令。”

陈克非把头一昂:“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些高级将领必须要听校长、总裁的命令!”

宋希濂一怔:“陈司令!我们都是跟随校长转战多年的学生,你可否真诚地谈谈我们的出路呢?”

陈克非:“可以!”

宋希濂:“请讲!”

陈克非蹙着眉宇摇了摇头,说道:“说句迷信话,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军阀系统,三十年完蛋了,我看以我们校长为首的黄埔系统,也快三十年了,看来也是快完蛋了。三十年一个轮回,这是天命,也是气数啊!”

恰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炸雷。

宋希濂、钟彬等震惊不一地看着陈克非。

陈克非沉吟片时:“宋主任,您也可否真诚地向我和钟司令说说心里话呢?”

宋希濂继续看着陈克非,低沉地说:“我们这些高级将领,不仅必须要听校长、总裁的命令,而且还要为校长、总裁守好四川的东大门!”

陈克非为之愕然。

北京香山 双清别墅前面的亭子中 外日

毛泽东拿着一把蒲扇边踱步边说:“老总,恩来,你们说说看,蒋某人选派的这些残兵败将,能够抗拒未来我刘邓大军自川东和川东南这两扇大门入川吗?”

朱德坐在一把藤椅上边品茗边笑着说:“当然不能!一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再是将帅不和,必失街亭。”

周恩来接着说:“还有,蒋某人用兵一向自以为是,绝不会去想主席的战略构想。在他看来,川东这扇大门有水流湍急的天堑长江三峡,川东南这扇大门地势险要,交通不便,大兵团行动困难,且有白崇禧集团集结在湘桂地区。”

朱德:“换句话说,当年日军都无法扣开这两扇大门,时下的解放军嘛,就更难逾越这两扇大门一步了!”

毛泽东兴奋地:“正合我意!接下来,我们就将计就计,做出三国时代邓艾入川的架势,给他来一个声北击东!”

周恩来:“贺龙同志已经根据主席的指示,派出部队向胡宗南所部发起进攻,摆出攻打川北大门的态势。”

朱德:“这样一来嘛,我刘邓大军就可以从川东、川东南这两扇大门暗度陈仓了!”

毛泽东:“但愿如此!从现在起,我们应当再次重申,在军事打击的同时,必须兼用政治方式——即以‘北平方式’去解决敌人。”

朱德:“我赞成!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周恩来:“我也赞成!主席,老总,我们再研究一下解决西南五省的南大门——昆明的问题吧?”

毛泽东:“好!老总不仅是云南讲武堂的毕业生,与龙云、卢汉这两位守护南大门的门神是同窗,而且还是我们解放军的总司令,你自应先讲。”

朱德:“近几个月以来,龙云、卢汉分别通过不同的渠道向我方表示,愿意弃暗投明,率部起义。不久以前,我与恩来先后接见了龙云的谋士李一平先生,请他向蛰居香港的龙云将军转达我党的意见。”

周恩来:“同时,卢汉将军的特使宋一痕先生也到了北平,我和老总、李克农、艾思奇等同志先后接见了他,谈了有关云南起义的政策。日前,克农同志告诉我,宋一痕先生就要回昆明了,我准备再和他谈一次。”

朱德:“如果能采用和平的手段解决昆明问题,那就等于关上了蒋某人的残军败将逃往缅甸的南大门!”

毛泽东兴奋地:“我想一定会天随人愿的!”他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只茶杯放在东面,“这是刘邓大军未来入川的东大门和东南大门,”他又拿起一只茶杯放在北面,“这是贺龙同志率部入川的北大门,”他又拿起一只茶杯放在南面,“这是卢汉将军想要交出的南大门,”接着,他又伸出右手在茶几上划了一个圆圈,用力砸向三个茶杯的中间,“到那时,我们就在老总的家乡四川,打最后一场歼灭蒋军在大陆的战役!”

北平 六国饭店会客室 内夜

身着西服的宋一痕站在会客室中,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周恩来在李克农的陪同下走进会客室。

宋一痕快步迎上去,激动地叫了一声:“周副主席!”

周恩来紧紧握住宋一痕的右手,客气地:“宋先生!由于我忙于筹备建立新中国,天天和各民主党派协商制订共同纲领等大事,对你真的有些怠慢了!”

宋一痕诚惶诚恐地:“不!这些天来,在克农等同志的帮助下,我见到了云南籍的张冲将军,艾思奇同志,还有大学者翦伯赞先生等人,大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之感。”

周恩来:“好!我们坐下谈吧。”

周恩来、李克农、宋一痕分主、宾落座。

周恩来:“根据形势的发展,经中央研究决定,希望你能急速返回昆明工作。”

宋一痕:“是!”

周恩来:“行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宋一痕:“卢汉将军依然担心、悔恨自己和部属是国民党的将领,以前做过对不起共产党和人民的事,起义后能否得到中共的谅解?”

周恩来:“告诉卢汉将军,革命不分先后,对所有起义将领的政策是既往不咎。”

宋一痕:“可他就是担心自己早已被中共列为战犯,询问可否将功补过,摘掉战犯的帽子?”

周恩来笑了:“当然可以!请转告卢汉将军,出于策略的考虑,或者说打消蒋介石对卢汉将军的疑虑,我们今后还要公开指责卢汉将军是战犯。”

宋一痕:“我一定转告!”

周恩来:“关于云南起义,我们有三条意见:一,欢迎、二,既往不咎;三,现在还不是时候。”

宋一痕:“是!请问今后如何和中央联系呢?”

周恩来:“还是通过华南局和中央联系。具体的事情,由克农同志告诉你。”他沉吟片时,“告诉卢汉先生,未来如有用‘昆洛’这个暗号与他接头的人,就是中共方面的代表。”

宋一痕自语地:“‘昆洛’这个暗号……我记下了!”

周恩来:“你是我党的老同志了,后来和党失去了联系,现在要不要恢复组织关系?”

宋一痕感动地:“谢党组织对我的关怀!不过,我现在最主要的是完成云南起义这项任务。同时,我也将在这次工作中接受党的考验。”

周恩来:“也好!一痕同志,我们以后对你还多有借重。”

宋一痕站起身来:“我一定为党、为人民做出贡献!”

东交民巷 外夜

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在东交民巷的马路上。化入车内:

周恩来、李克农坐在轿车后排低声交谈。

李克农:“据十八兵团政治部主任胡耀邦同志报告,胡公冕先生收到您的指示以后,日前已经由上海飞抵西安。”

周恩来:“胡公冕先生的态度呢?”

李克农:“据耀邦同志说,他对策反自己的小同乡——当年黄埔的弟子胡宗南充满信心,要求亲自去汉中游说。”

周恩来:“请电告耀邦同志,为了公冕先生的安全,请他给胡宗南写封亲笔信,由我们的内线同志送达就可以了。”

李克农:“是!”

周恩来:“我们有合适送信的人选吗?”

李克农:“有!是胡宗南所部第七兵团司令裴昌会的老部属李先生。”

周恩来:“我清楚这位李先生!自从他和我党发生情报关系以后,就主动离开国民党军队,在天水、西安一带经商。”

李克农:“不久以前,他又应裴昌会之约与我党联系,密商国民党第七兵团起义。”

周恩来:“电告耀邦同志,李先生此行的目的是投石问路。”

凤县 双石铺山坡 外日

山坡上有一座古朴的八角亭,掩映在茂林修竹之中。

身着戎装、肩扛中将军阶的裴昌会站在亭前眺望远方。

年过半百的李先生身着长衫,头戴礼帽,沿着山路有些吃力地走来。

裴昌会拱抱双手:“李先生!又给我带来什么特产啊!”

李先生:“裴司令!我记得当年您经常爱说一句话,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是人间最好吃的东西。”

裴昌会:“对!李先生,带来的一定是酱驴肉了?”

李先生:“那还有错!”

裴昌会:“好!今天中午,我们二人就用酱驴肉当酒肴,好好地喝它一瓶西凤酒。下边,我们坐下谈吧!”

李先生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自上次分别以后,我见到胡耀邦主任,他让我向您转达,欢迎您率第七兵团起义。”

裴昌会为难地:“但时下起义的条件尚不成熟,一是胡宗南排斥异己,把我的第七兵团置于他的嫡系控制之下;再是起义的时机、条件尚不成熟。”

李先生:“那就等起义的时机、条件成熟之后再行动。”

裴昌会:“中共方面能体谅我的难处吗?”

李先生:“能!胡耀邦主任明确指示:起义没有把握,还是再等待机会的好。要不然,事情没搞好,让裴老汉也赔进去,就不上算了!”

裴昌会:“有胡耀邦主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沉吟片时,又问道,“你此行还有其他任务吗?”

李先生:“有!我要见胡宗南。”

裴昌会一怔:“什么?你要见胡宗南……”

李先生:“对!”

裴昌会站起身来,蹙着眉头:“胡宗南生性多疑,万一他出于政治目的把你逮捕呢?”

李先生:“不怕!”他镇静地说道:“再说,他还不至于忘了两国交兵,不伤来使这句古训。”

裴昌会有些焦急地摇了摇头。

汉中 川陕甘边区绥靖公署会客室 内日

身着戎装、肩扛上将军阶的胡宗南靠在藤椅上,蹙着眉头,闭着双眼,陷入痛苦的沉思中。

有顷,一个参谋引李先生走进:“报告!您的贵客到了。”

胡宗南微睁双眼,伸手示意下去。

这个参谋知趣地转身走出会客室。

胡宗南不冷不热地说:“李先生!我们久违了,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见我?”

李先生不卑不亢地:“胡长官,您说我应该在什么节骨眼上求见您呢?”

胡宗南蓦地站起,生气地:“请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见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又是谁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李先生打开皮包,取出用草纸包的礼品:“胡长官,我此行是受人之托,给您送来一包您家乡产的龙井茶。”

胡宗南一怔,遂下意识地自语:“龙井茶……”接着,他又双手接过这包龙井茶。

李先生:“我为了把这包龙井茶平安地送到您的手里,连我的老上司裴昌会司令都未见上一面。”

胡宗南:“说吧,是谁让你给我送来这包龙井茶的?”

李先生:“胡长官当年在黄埔的同乡恩师胡公冕先生。”

胡宗南一怔:“胡公冕先生不是在上海吗?”

李先生:“对!不过,他日前由上海到了西安。”

胡宗南:“就是为了给我送这包龙井茶吗?”

李先生:“当然不是!长话短说,他也是受人之托,由上海赶到西安,给胡长官送这包龙井茶。”

胡宗南:“胡公冕先生受何人之托?”

李先生:“他当年在黄埔的同事、胡长官的恩师周恩来。”

胡宗南大惊:“啊!周主任……”

李先生脱下长衫,拆开衣缝,取出一张便笺:“胡长官,这是胡公冕先生写给您的亲笔信。”

胡宗南双手接过信笺,用心阅读,陷入痛苦的凝思中。

李先生:“胡公冕先生让我转告:您当年在黄埔的周主任说,宗南如顺应天时民意,将永垂青史。”

胡宗南痛苦不语。

李先生:“胡公冕先生也让我转告:如果你坚持与人民为敌,罪恶就大;如果你回到人民怀抱,功劳也大。”

胡宗南无力地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让我考虑一下。”

李先生:“是!”转身走出会客室。

胡宗南痴然地站着,久久不语。

李先生的画外音:

“您当年在黄埔的周主任说,宗南如顺应天时民意,将永垂青史……胡公冕先生也让我转告:如果你坚持与人民为敌,罪恶就大;如果你回到人民怀抱,功劳也大……”

特写:胡宗南两眼渐渐溢出泪水。

胡宗南怆然自语:“士为知己亡,我不能不想想校长,不能干对不起校长的事啊……”

这时,身着戎装、肩扛中将军阶的参谋长罗列走进,望着泪流满面的胡宗南,愕然问道:“胡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胡宗南蓦然醒来:“罗参谋长!我突然想起那些没有气节的黄埔弟子,他们死后何以再见我们的校长啊!”

罗列:“请胡主任放心,我罗列有今天,一是校长的栽培,再是您的提拔。一句话,我一定会知恩图报的!”

胡宗南:“好!好……”他看了看手表,“宋主任的飞机就要降落了,我立即赶往机场。”

通往机场的公路 外 傍晚

一辆军用轿车飞驰在公路上。化入轿车内:

胡宗南、宋希濂坐在轿车后排严肃地交谈。

宋希濂:“学弟此行就一个目的,剖腹见心地和你这个学长讲点真心话。”

胡宗南叹了口气:“好啊!很久没人和我讲真心话了。”

宋希濂:“你手下有三个兵团,共二十多万兵力,说实话,能封住共军入川的北大门吗?”

胡宗南:“请问,您手下有两个兵团,近二十万兵力,能为校长守住共军入川的东大门吗?”

宋希濂:“我想这都是不言而喻的!”

胡宗南无限悲怆地叹了口气。

宋希濂:“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国军打仗不行了,已经到了兵败如山倒的地步,将没信心,士无斗志,一旦在四川和共军交手,你我不是当杜聿明,就当黄百韬、邱清泉。”

胡宗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宋希濂:“这些年来,我们在政治上贪污成风,腐败无能,弄得民怨沸腾,民变蜂起;在经济上搞得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就说军队吧,派系林立,矛盾重重,中上级军官大多经商堕落,士气消沉。一句话,气数已尽!”

胡宗南:“那您说该怎么办呢?”

宋希濂:“这正是我要和你洽商的大事。”

胡宗南的作战室 内夜

胡宗南指着作战地图讲道:“从数字上看,国军在西南地区尚有九十余万兵力,但实际上呢,这些部队大部分是新编成的,装备不全,缺乏训练,战力脆弱,在地形如此复杂,交通又如此不便的大西南与共军决战,胜算几乎等于零。”

宋希濂:“就说你我掌控的这五个兵团吧,虽说是校长构建西南反共基地的所依,但也绝不能和共军决战啊!”

胡宗南:“那我们的出路呢?”

宋希濂:“保存实力,静待时机。今天我们的力量弱了,一定要避免陷于被共军包围的态势。我想了许久,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主动地退到与缅甸交界的滇西南去。”

胡宗南为难地:“你的这一设想我也想过,只是我的部属长期驻守在西北荒漠地区,对滇缅边境的地形,生活习惯,一切都不熟悉啊!”

宋希濂:“你不熟悉我熟悉!早在远征军的年代,我曾在这里驻扎过好几年,地形、民情我都十分熟悉。”

胡宗南沉思良久:“校长会同意吗?”

宋希濂:“这就需要你我向校长晋言,说明只要能保住这点实力,以待国际局势发生变化,前途仍是大有可为的!”

胡宗南:“请把这一构想再说得具体些!”

宋希濂指着作战地图:“第一步应先控制西康和川南,作为逐步向滇缅边境转移的基地;第二步俟共军开始向西南地区大举进攻时,应立即把你我掌控的五个兵团转移至滇西的保山、腾冲、龙陵、芒市一带。守,前有怒江、高黎贡山;退,后有缅甸等国;必要时,还可经海上把这些军队运抵台湾。”

胡宗南:“很好!”

宋希濂:“为了实施这一重大的战略转移,云南这个棋子是至关重要的。”

胡宗南:“对!必须确保云南这扇南大门洞开。换句话说,云南王龙云,还有卢汉这些实力派人物绝不能有异动。”

宋希说微微地摇了摇头:“难啊!”

胡宗南一怔:“为什么?”

宋希濂:“师兄是知道的,早在抗战胜利不久,校长突然发动了昆明兵变,以卢汉取代龙云,遂在云南各界形成了一股反对中央的暗流。”

胡宗南蹙着眉头:“这、这……”

恰在这时,罗列快步走进,焦急地报告:“胡主任!宋主任!据西南长官公署通报:我们的老师、原陆大的校长杨杰将军已经秘密投共,正在云南昆明策反卢汉将军。”

胡宗南、宋希濂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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