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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见到仇人

见周阿仁笑出了声,鬼头三和闻子规两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虽然是件小事,但闻子规轻轻一席话,令周阿仁茅塞顿开,受益非浅,再看书的时候,已经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尽信书,不如不读书。

前文我们已经介绍过了,周阿仁所住的明珠州第二监狱丁字号招待所,其实就是个一高等级的牢房,这里收禁的都是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周阿仁和鬼头三两个人算这里的特例,因此上,两厢里,尽管住在一起,却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可是这一天,偏偏有人打破这个规矩,主动找上了周阿仁的门来。

这个人说起来,还是周阿仁的老相识,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这天,周阿仁、鬼头三两个人正躺在第四招待所那个房间的床上休息,忽然,房门上响了起来“当当当。”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周阿仁和鬼头三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心中都犯起了嘀咕,“这是谁呀?要是狱警的话,他们不会敲门,可要不是狱警又会是什么人呢?”

周阿仁朝鬼头三歪了歪脑袋示意他去开门,就在这时,房门上又响起来了“当当当”几声响。

鬼头三忙翻身起来,一边穿鞋一边朝门口喊道:“谁呀?”

“我,”房门外响起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等着!”鬼头三飞快地穿好鞋,跑了过去,房门一开,一个圆头大耳的脑袋露了出来,鬼头三见这个面孔陌生的很,便问道:“你谁呀?”

“这位大哥,小姓马,单名一个禄字,”这个自称马禄的家伙说着,满脸堆下笑来。

“马禄?你干什么得呀?”鬼头三问完这句话,就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他娘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看那身囚服就知道了。”

马禄那张肥胖的大脸上的肥肉颤抖了一下,又“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位大哥,小弟是刚进来的,按规矩来拜山门的。”

“拜山门?”听到这个词,鬼头三又把这家伙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你这老小子没吃错药吧?跑我们这拜什么山门来了?”

马禄见鬼头三挡在门口,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又忙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哥,请问,咱们大哥在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抻长脖子往里面看。

这时候,周阿仁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两个人四目一对,周阿仁忽然觉得这张大脸,自己好象在哪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鬼头三见马禄伸着脖子往里面乱看,便喊道:“你懂不懂规矩,往里面瞎看什么呀?告诉你说,要是惹大哥生气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马禄被他一吓唬连忙把脖子缩了回来,忙陪着笑道:“这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这里的规矩,请你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鬼头三见这家伙不笑不说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来,便扭头用目光询问周阿仁的意思。

周阿仁明明觉得这个家伙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自然不肯这样就放过他了,便朝鬼头三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鬼头三这才往后撤了半步,让开了一条路,对马禄道:“大哥让你进来呢。”

“多谢这位大哥!多谢这位大哥!”

马禄一边朝鬼头三连声称谢一边诚惶诚恐地迈步走了进来,鬼头三等他进来,关好房门也跟了过来。

周阿仁这个时候已经将鞋穿好,端坐在床上了,马禄一见他这气势就知道,他就是那位大哥了,连忙紧走了两步,满面堆笑地道:“小弟马禄拜见大哥!”说着话,向周阿仁深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周阿仁觉得他有些面熟,很可能自己从前认识,便不好把架子端得太足,再者说了,这里的犯人,跟自己关系并不大,所以,将身子站了站道:“不用这么客气了,坐下吧。”

听周阿仁这么一说,马禄才把腰直了起来,可也不敢挺着腰杆跟周阿仁讲话,见周阿仁让自己坐下,四下里望了望,见只有鬼头三那张床可坐,便向周阿仁道了谢,这才又往前走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仰视周阿仁,两眼只看着周阿仁下面的鞋子。

周阿仁再次把马禄上下细细地打量一番,更加觉得眼熟了,可是仍然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么个人,便问道:“你说,你见马禄是吧?”

“大哥,小弟确实叫马禄,马是牛马猪羊的马,禄是福禄寿的那个禄,”马禄答完话,又朝周阿仁笑了笑。

周阿仁在脑海里翻了半天,仍然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认识一个叫马禄的人,可是这个脸,自己明明觉得熟得很,周阿仁又怕自己记错了,这话便没好说出来,要是在周阿仁入狱以前,肯定会脱口而出的,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了,他现在可是这几千号犯人的老大,说话,办事都得想着点才行,因此上,周阿仁才没有说出口来。

“你以前是干什么?”周阿仁想再问问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以便确认自己到底认识不认识他。

“回禀大哥,我原来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

一听说马禄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周阿仁把自己认识的仅有的几个政府里的人,跟眼前马禄比对了一个遍,还是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因为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马禄听周阿仁这么一问,不觉“嘿嘿”笑了两声道:“还能因为啥事,就是贪污受贿呗。”

周阿仁一想也是,这帮当官的,除了犯这两样事,犯其他的事的都少,自己这话,问了不等于白问吗?不禁自己也笑了笑。

马禄见周阿仁露出了笑容,心里稍稍踏实了些,也忙又朝周阿仁笑了笑。

“判了多少年呐?”周阿仁问。

“十二年,”马禄道。

“贪了多少啊?”周阿仁又问。

“也没多少,贪污四百多万,受贿五百多万,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千万呢,都怪我倒霉,运气不好,才被告发了,到我这个位置,比我贪得多的有得是,上亿都不新鲜,我才这么点,就判了十二年,大哥,我冤呐……”马禄说着说着,竟然要落下泪来。

“他娘的!你一千万,判了你十二年,还觉得冤枉?依我看毙了你的都冤,他娘的!还敢到老子里喊冤?老子才冤呢,要不替你们这些当官衙内顶缸,老子能到这种鬼地方吗?”周阿仁在心里把马禄骂了个够,恨得不住地咬了咬牙。

马禄见周阿仁脸色不对,刚才的笑容没了,连忙收起了泪水,惊恐地看着周阿仁,周阿仁把心中的怒火压了压,又问道:“你刚才说到你这个位置的,贪一个亿都不新鲜?那你具体是干什么的?”

一提这茬,马禄似乎又来了精神,他先悄悄擦了一下两眼,又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回禀大哥,在进来以前,我也是一县之长。”

听到马禄说自己是一县之长,周阿仁不禁叫了一声:“马县长!”脑海里轰隆一声,他总算把眼前这个人想起来了。

马禄听周阿仁突然这样称呼自己,连忙叫着,“不敢当!不敢当!大哥,小弟是实在不敢当!”

看着马禄那颗不断朝自己点头哈腰的脑袋,周阿仁恨不得上去一把将他扭下来当球踢,他暗暗咬了咬牙,心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今天在这碰见你了,你这个害死我爷爷的罪魁祸首,我要不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这个老子白活了。”

周阿仁为什么这么恨这个马禄?非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不可?而且说他是害死自己爷爷的罪魁祸首呢?

原来,这个马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陪同那个胡老板,去周阿仁他们坠龙村考察的那马县长,当年要不是他带人去坠龙村考察,而且骗大家说,要给大家带来财路,还让每家出义工去修路。

周阿仁也参加了那次修路工程,不但白干活不给工钱,还遭那些监工的打骂,连饭都不给吃饱,周阿仁不但累得满手都起了血泡,而且掉了好几斤肉,这还不算什么,他们为了霸占坠龙村这块风水宝地,竟然动用警察把周阿仁的爷爷活活打死了,这个深仇大恨,周阿仁怎能不报?

周阿仁在爷爷刚刚死的时候,只恨那些直接打死爷爷的警察,可是后来慢慢长大了,尤其出来那座大山,到了大城市,看到了社会中许许多多类似的事情,这才让他渐渐明白,自己真正的仇人不是那些直接打死爷爷的警察,而是象马县长、和胡老板这样狼狈为奸的狗官和商人。

周阿仁见马禄诚惶诚恐的样子,忙把胸中的怒火压了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忙用话掩饰道:“你本来就是一县之长,有什么不敢当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过眼云烟……过眼云烟,大哥,休要再提起了……休要再提起了,”马禄边说边又朝周阿仁连连点了无数下头。

周阿仁又笑了笑道:“不叫你马县长,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

马禄忙道:“大哥叫我小马就行,小马就行了。”

周阿仁内心不觉一阵好笑,“想当年,老子可是叫你马叔叔的,现如今,你这老小子,反到成小马了,老子却成了你大哥?这世道可真是有意思啊……”

周阿仁内心发了一阵感慨后,也没跟他客气,又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说,小马啊,你原来在哪为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