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月英这么一说,周阿仁心里也是一扑腾,暗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后来转念一想,“郑大叔还能害我不成?”这样一想,便释然了,他笑了笑道:“这点,我也不清楚,等下来有机会,我再问问我们老板吧。”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周阿仁闪动着目光,始终没见到花月英的那个丈夫,甚至整个屋内,连他的一张相片都没有,更没见到花月英他们的结婚照,有心想问问,后来又一想,万一那家伙回来,岂不是尴尬得很,便又不希望他出现了。
花月英一家人,话里话外也从来没有抬起过花月英丈夫这么个人,就好象这个家里从来没有那么个人一样,周阿仁甚至有点疑惑,当初,是不是花月英被那家伙骗了,不然话,怎么会让他们住在这么个窝憋地方,不是说,那家伙很有钱么,怎么也该给他们买个大房子才是,就算比不上郑大金那栋豪华别墅,最少也应该是三室两厅,一百多平米才对。
“阿仁,你先坐着,我准备饭去,”花石头媳妇见花石头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站起了身来,周阿仁连忙客套了几句,见花石头媳妇进了旁边的厨房里,忙活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花石头也借口去买酒,把花盼富也拉走了,尽管花盼富有些不愿意跟他去,可还是被他硬拽走了,刚刚还热热闹闹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客厅内,只剩下了花月英和周阿仁两个人。
花月英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周阿仁跟前,让的吃,然后又给他倒满了茶水,已经接近中午了,这夏末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尽管屋内的电扇乎乎地转着,可周阿仁还是冒出了热汗,他可实在不想喝这热茶,便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英子,你们家怎么不买台空调?这么多热呀!”
听周阿仁这么一说,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花月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大半,苦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周阿仁的话。
周阿仁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又见她不想说,便也就不好再追问了,迟疑了一下,又问:“你今天上什么班?”
“我今天是下午的班,”花月英道。
“哦……”周阿仁点了点头。
花月英突然想了周阿仁曾让她找房子的事,便问道:“对了,上次,你让我帮你问问,我们这有出租房子的事。”
“是啊……是啊,你问得怎么样了?”周阿仁问。
“我妈跟你打听过了,到是有一家要出租的,就是价钱稍微贵了点。”
“多少?”
“一个月九百,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几楼?”
“好象是五楼。”
花月英见周阿仁很感兴趣,朝厨房里喊了两声,见花石头媳妇没有应声,便站起身来,跑进厨房找花石头媳妇问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对周阿仁说:“不是五楼,是四楼,要不,吃完饭,带你去看看?”
周阿仁觉得自己先去看看也好,便答应了下来,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花石头父子俩回来了,花石头手里拎着几瓶啤酒。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中午十二点了,花月英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准备吃饭了,一碟碟一盘盘的美味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
花石头对周阿仁道:“来,阿仁,咱们先喝着,”说着话,拿过周阿仁面前的玻璃杯,打开啤酒瓶子盖,满满地给周阿仁倒了一杯,因为倒得太急了点,啤酒花冒出了杯沿。
周阿仁道:“还是等大家一块吃吧。”
“不用等他们了,他们又不喝酒,咱们先喝着,”花石头边说边给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花月英也在一旁劝说着,花盼富看着满满一桌子美味,瞪大两只眼睛,偷偷咽着口水。
周阿仁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旁,让他坐了下来,花盼富看了一眼老爹,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抓起桌上的筷子,不管不顾地夹起一口肉,放进了嘴里,匆匆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花石头见儿子这付样子,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忙用话掩饰了两句,便端起酒杯来,向周阿仁敬酒了,周阿仁见状也中好把酒杯端了起来,花月英忙里忙外地上菜,花盼富则在那里狼吞虎咽地大吃了起来,周阿仁和花石头两个人则有说有笑地慢慢喝了起来。
他们俩个喝了两三杯酒,花石头媳妇总算把菜上齐了,她和花月英每人洗了洗也坐了下来,花月英、花石头媳妇又分别跟周阿仁满了满酒,这才踏踏实实地坐下来慢慢吃了起来。
吃饭之间,免不了说起当年在坠龙村的事,也少不了说一些周阿仁小时候的事,当然也少不说花月英小时候的事,说起这些事,大家顿时感觉更加亲切了起来,几个聊着聊着,慢慢就聊到了爷爷的事。
周阿仁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事,但对爷爷的事知之甚少,免不了向花石头两口子打听。
花石头道:“爷爷他老人家具体什么时候来到这坠龙村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小的时候,听我的爷爷说起过,在他小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在这住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大家谁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也没有人问过他叫什么,就算有人问,他只说,时间太长,都记不清自己多大年纪了,连名字都忘了。”
“那我是什么时候被爷爷抱回去的呢?”周阿仁问。
“我也记不太清了,好象是个夏天,”花石头刚说到这,花石头媳妇便把话茬接了过来。
“什么夏天呐,明明是秋天,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怎么记得是夏天,”花石头道。
“那是你记错了,肯定是秋天。”
就为是“夏天”还是“秋天”,两个争吵了半天,周阿仁见他们喋喋不休,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花月英含笑看了周阿仁一眼,将一根手指在自己樱唇上竖了竖,然后又悄悄指了指自己的父母,又笑了笑。
周阿仁也笑了,他见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等他们不吵够了,便转换了话题,几个人又聊起其他的事情来。
这次,周阿仁没使劲喝,只喝了两瓶啤酒,便打住了,花石头让了让,见他执意不喝了,也就做罢了,吃过饭后,收拾干净,大家围坐在一起喝茶闲聊。
周阿仁关心那房子的事,便问了起来,花石头媳妇介绍道:“那房子,就在小区大门口,刚一进来,往左拐一点那栋楼的四楼,是多少号来楼着?”
花石头见她看着自己,道:“你问我?我哪知道?”
花月英忙道:“那应该是二十四号楼。”
“对……对,就是二十四号楼,那楼一共才四层高,反正就是顶层,阿仁,你想去看看?对了,我听英子说,你们公司不是给你分了宿舍了吗?”花石头媳妇道。
周阿仁解释道:“不是我住,我是公司安排了宿舍,是我一个同事想租。”
“哦……”花石头媳妇等人都点了点头。
“那是你先去看看,还是把你同事叫来一起去看看?”花石头问。
周阿仁一想,觉得还是把宇文艺叫来一起去看,比较合适,便道:“你们先跟租房子的联系联系,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再给我那同事打电话。”
“不用联系……不用联系,他们家什么时候都有空,他们就住在那栋楼的一楼,咱们去了,直接叫他们上去开门就行了,”花石头媳妇道。
“妈,要不,还是先给人家打个电话吧,”花月英道。
“打什么电话?那不花钱呐,”花石头媳妇说着瞅了花月英一样,又忙转头笑着对周阿仁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就过去给你先问问,反正也不远。”
周阿仁觉得还是先去问问好,便答应了,花石头媳妇站起身来,跟周阿仁又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去问了。
花月英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周阿仁,周阿仁没听清楚她嘀咕什么,几个人又闲聊了起来。
花石头媳妇去得速度回来得快,工夫不大就回来,一进屋,便对周阿仁道:“我给你问了,还没租出去呢,你什么时候想去看都行,我又跟他们家好好说道了说道,人家看我的面子,说是再给降降,一个月八百,这是最低了,不能再降了,阿仁,要不然,你给你那同事打个电话问问,让他快点过来看看。”
尽管没去看房子,周阿仁也觉得这个价钱不能算高了,便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来给宇文艺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传来宇文艺有些呢喃的声音,象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找我干吗?我刚睡着,困着呢。”
当着外人的面,周阿仁不想显得跟她过于亲密,便道:“我老乡这,有处房子,一室一厅的,四楼,顶层,一个月才八百,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你老乡?什么老乡?”
周阿仁笑了笑道:“还能有什么老乡?当然是我老家的老乡了,他们现在也住在这里,就是今天请我吃饭的那个老乡。”
听到周阿仁这么一解释,宇文艺总算明白过来了,她长长地“哦”了一声。
听了周阿仁的简单介绍,宇文艺又向周阿仁问明了地址,又约会一会儿在小区门口见面,又娇滴滴地跟周阿仁说了句亲热话,这才把电话挂断了。
周阿仁不希望花月英跟着一起去看房子,因此上,有意只跟花石头媳妇说这事,花月英也不太想去,可是花石头媳妇偏偏要她一起陪着去,后来,她也发现周阿仁似乎也不想让她去的意思,反而刺激了她,暗想,“你不想让我去,我就偏要去看看,看看你们又倒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