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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项南同志哀辞

1997年11月26日下午四点,赵朴初回北京当天,经陈邦织的安排,邱嘉伦去北苑接顾廷龙先生到北京医院和赵朴初见面。

在无锡,赵朴初在祥符寺方丈室看到了悬挂的上海图书馆老馆长顾廷龙先生的对联,因问邱嘉伦:“廷龙先生近况如何?”

邱嘉伦说:“顾老现住在北京其哲嗣诵芬先生处,因年纪关系,很少出去活动。”

赵朴初说:“我与顾老是半个多世纪的老兄弟了,你不要忘记,待我回去之后我要去看他。”原来,解放前夕,上海合众图书馆馆长顾廷龙找到赵朴初,说:“我在造纸厂买了将近两万册明清时期和民国时期的各类宗谱、族谱,没有地方放,想问你借地方放。”当时觉园《法报馆》停办,空出了房间。赵朴初不但答应,还安排人收检房子、帮他们搬运。

得知朴老要来看自己,顾老给邱嘉伦回信说:“朴老是国家领导人,私交已有五十多年,朴老要来寒舍看我,小小斗室,接待不便,目前朴老在医院还要听医嘱,如果条件允许,还是我去看他为好。”

顾老94岁,两老在半个世纪后见面,唏嘘不已。顾老来时,带了自己写的篆体立轴一幅给朴老,上写“纯鲁多禧,大寿万年”八个篆体字,上款“朴初居士百寿开庆”,下款“顾廷龙敬祝”。

朴老见了,非常高兴,说:“顾老高龄还写得这么好的字。”当即,朴老请秘书将字照了相。

两老很快谈起上海刚解放不久,顾廷龙找到赵朴初借地方推资料的事,时间过去半个世纪了。两人谈起往事,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5点半,顾老起身告辞。朴老将顾老送到电梯门口,说:“明年开春后,我到您府上拜访了,您老要泡一壶好一点的茶,我们聊他半天也无妨。”那意思,今天在病房,有夫人和护士的约束,没有办法多谈了。

11月底,朴老写了《项南同志哀辞》五言长诗。

43年前,即1954年9月,赵朴初参加全国第一次人大会议,和在安徽大学工作的项南编在安徽小组。这是他们的初次相识。“文化大革命”后,项南曾帮助赵朴初解决了不少问题。如1981年年底,赵朴老视察福建漳州南山寺,见后面动物园占用了寺庙的一部分房子,园里还养了老虎。他看了很难过,回到福州就把这些情况同福建省委书记项南说了。项南立即打电话给漳州市委,促使动物园立即退还了占用寺庙的房子。去年6月,项南因心脏病住进北京医院三个月,使他们有缘经常在一起。听赵朴老谈到家乡太湖的穷困问题,项南请安徽省扶贫基金会帮助解决了扶贫资金1036万元。

在《项南同志哀辞》中,赵朴初写道:

君年少于我,体魄亦魁梧。

方期百岁宴,同倾甘露壶。

孰知噩耗传,君竟挥手别。

岂惟亲友悲,闽民同泣血。”

“闽民同泣血”,是说福建人民痛失老领导。

项南爱人汪志馨接到朴老工整抄写的《项南同志哀辞》,感谢不已。在赵朴初去世后,她写文章说:“年逾90高龄的赵朴老送来了《项南同志哀辞》。这是他亲手书写的长达四十多句的五言诗。言真意切,表达了他对项南同志的厚爱和深情。我们全家人感动万分,并表示深深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