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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4 “道”之升华:人道合一的最高境界

本节概要

殊妙的“道”,是人世间精神的最高境界。人们修道,是为了抵达“人道合一”的至高境界。那么,如何才能抵达呢?

道教认为,这就要看学道、修道之人自身了,如何能做到道教教义中所言的:返朴归真、道化、我命在我不在天,便是其抵达“人道合一”之境界的根本了。而这些教义,也是道教神圣境界的最根本归属。

(1)返朴归真的修行目标

道经如是宣称:“朴”和“真”都是道之本性,修道就在于使人的心性归根返本,合于道性,达到与道同一的境界。所以,道教认为学道修道之人,必须通过自身的修行和修炼,使生命返回到初始的状态,即抵达“大道”升华后的境界——返朴归真。

在道教浩瀚玄妙的教义之中,“朴”和“真”是大道的本性,修道之人就是要在修炼的过程中,对生命的元气进行修复,使生命回到本真的状态。即抵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

所谓“返朴归真”,就是要修道者通过修炼性命,摒弃情欲和伪性返归纯朴天真的本性,如同赤子一般,而与道同一,为道家生活中的主要追求,其来源于老子之“道”,即老子将“道”运用在人生观中的概念。老子认为,人若以“道”为准则,遵守一定的行为规范,通过长期不懈的修炼,便可以返本还原、返朴归真,与“道”融为一体,而成为神仙。也正因为于此,故老子才提出“谷神不死”之说。

如此因缘下,道教在千百年的历史中,一直都恪守着这一法则,并认真探索、勤学苦练地追寻着“返朴归真”之道。

老子“返朴归真”涵盖的思想内涵十分丰富,主要表现在:

其一,清静无为。老子说:清静为天下正。也就是说人若清静,就会正确地去立身处世,如做人正派,做官公正廉明等。在老子《道德经》中“清静”、“无为”为两个颇相类似的范畴,同时,还和“寡欲”有着一定的联系,即它们都是“道”的部分表现。在后世道教中,将其演化为“清静无为”或“清心寡欲”。此外,在《道德经》中,还有一个与它相对的名词,那就是“浊”,并且它们之间还有着相生相化的关系。老子曾说:“有道之士,性体圆明,湛然清澈,处于万物之中,与天地浑然一体,民之所乐则乐,民之所忧则忧,和光同尘,没有什么区别。那么谁能除尽后天的七情六欲,荡尽尘俗一切污浊,使其心宁静呢?只有返回其先天的虚明体性,就如浊水慢慢而静,才能澄清而重现”。

所以,有道之士,身虽处尘俗之中,却应其性顺物而自然,不染不着,不滞不留,若老子概念里的“浊”那般,做到慢慢而静,直至澄清而重现。老子认为,这便就是“道”的表现。另,在老子的宇宙观中,“清静”是大自然最根本的形态。在其人生观中,“清静”则为一种社会生活方式。所以,老子认为人们的生活方式必须与自然相协调,这样才能以万物养育群生。故而《清静经》说:“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简而言之,就是天道自然无为,人法道也应当无为。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无不为”、“无为而无不治”,才是“无为”的真正宗旨,也是道教人生哲学的主要原则,更是做到返朴归真的主要方法。

其二,见素抱朴。老子于《道德经》中说:“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此“朴”就是“朴素”的意思,亦也作“敦厚”来解释,有时也作“道”来理解,意在说明的是,“朴”,是道之本,人之性,物之情。“朴”,是大道之法,治世之道,社会之本真。《列子?仲尼》中所描述的尧治理天下所依的天帝之法则,即自然古朴的大道之法。《淮南子》和《列子》中所的素朴之社会,即为“返朴归真”下的本真社会。至于治世如何做到返于古朴,老子认为,要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这样才会民利百倍,民复孝慈,盗贼无有。并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其三,少私寡欲。老子说:“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同时,他还说了些“无欲”、“不欲”等和“寡欲”相类似的名词。在老子思想中,对于“人欲”的节制,是非常重要的。他认为“道”的本来面目就是“无欲”,“无欲”的后果是成就了“道”的伟大,所以,他主张“寡欲”,而“少私寡欲”便就是“返朴归真”最起码的要求。在其间,老子不但提出了“返朴归真”的思想,还为广大修道之士指出了“返朴归真”的修炼方法,即“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并将之奉为三宝,身体力行:他任周守藏室史期间,为官清廉,衣着朴素,不求华饰。后见周室衰微,于是,弃官西行出函谷关,为后世留下了一部流传千古的伟大著作《道德经》。

以上三方面,为道家、道教所追求的返朴归真之境界,在这里“朴”和“真”即是大道本质的反映,也是圣人德性的最高境界。所以,后世许多高道大德均铭记这古训,以返朴归真作为修身的重要原则和理想,并加以继承和发扬。

(2)得道合真的道化

道教之中,“道化”教义,为道家思想的精髓,也是道教教义的核心。所谓“道化”,既可指道家“返朴归真”的理想化,也可指道教“长生不死”的神仙化。这是一个极具神圣仙境“意象”的概念,修道之人正是对此“意象”的修持、向往,而有了通往“达道合真”、“得道成仙”归属的。

达道合真、得道成仙,是道家与道教的终极理想境界,而达到这理想境界,必须经历从形而下之修炼到形而上之修悟的超凡脱俗的曲折心路。这一心路历程,即为“道化”。

“道化”的意思,是“道”的自然发展生成的变化过程。道家原有道化之说,从道教的祖师之一庄子在《齐物论》中喟叹: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以来,道家“人生如梦”观点便积淀在中国人的血脉之中。于此,道教“羽化登仙”的概念被提到教义中来,而从凡人到仙境的过程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化”的过程,也就是道教教义中所提出的“道化”之概念:修道者,在修持过程中,由“道”中经历启悟、感悟,直至抵达虚幻,从而悟道求仙,逃离红尘,步入仙境。

另外,关于“道化”《列子?说符篇》中早有阐述:“故圣人恃道化,而不恃智巧。”而道教正是吸取了此说,才得以在其基础上衍化出“道化”教义的。其间,以五代道士谭峭《化书》所阐发的“道化”思想最为典型。其《道化篇》认为从道变化的结果看,由虚变化为神,神化为气,气化为有形之物,万物一经定型,就会阻滞了变化的途径。如从道的作用说,由有形之物变化为无形之气,气化为神,神化为虚明,这样万物变化之途就通达无碍了。整个世界都在变化之中,如老枫化为羽人,朽麦化为蝴蝶,自无情之物化为有情之物。贤女化为贞石,山蚱化为百合,是从有情化为无情之物。修道者在于“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悟达事物变化的本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达到“无死无生”的神圣境界。

所谓“达道合真”、“得道成仙”,实际上,是用“道”兼容了道家的哲学理想与道教的神仙境界。因而,从某种程度上看,“道化”一直信守着的法则是围绕着实现“达道合真”、“得道成仙”的理想,并围绕着这一理想之实现而构造出诸如意象、建筑、氛围、参与、暗示、修悟等若干层次,以及由表及里、由浅入深、超凡脱俗、得道合真的文化效应系统。这一文化效应系统形成的过程,是立足于从形而下之修炼向形而上之修悟的递进与升华的。

所以,在道教中,所谓“道化”,既可指道家返朴归真的理想化,也可指道教长生不死的神仙化。由于神仙即为得“道”之人,而得“道”又以返朴归真为重要标志,故而,“道化”在道家和道教那里得首先通过“道教仙话”而达到统一。

如此,修道之人才可以最终实现“达道合真”、“得道成仙”的最高理想,同时也能够满足其追求俗世幸福的广阔愿景。

(3)我命在我不在天

“我命在我不在天”,是道教重要教义之一,也是道教徒向死亡宣战的口号,意在说明的是个人的生命,能由自我来决定,而非天地能掌控。这是一种以人生为本,肯定人生价值的积极态度,也是修道人抵达最高修行境界的一种表现。

道教认为,人的生命就如同天地万物那般,都是由妙义无穷尽的“道”中派生而来,故而,人如果凭借智慧通过造化之理,盗取阴阳之机,修道守气,返本归根,就可以与道同在,寿比天长。这是一种强大人的主观能动性的观念,意在表达、宣说的是人生的价值。

这种观念,最早见于东晋炼丹家葛洪所著的《抱朴子》中。在葛洪看来,民间变化之术,无所不为,高山为渊,深谷为陵,男女易形为鹤、为石、为虎,铅性白而变赤为丹,丹性赤而变白为铅,等等。所以,他坚信,用异物烧炼金银,同服食金丹成仙长生一样,是必然之事。故而他在列举了诸多炼物成金之事后,便如是论证说:“我命在我不在天,还丹成金亿万年。”他这一宣说的思想,后来成为后世道教教义的核心思想。道教相信,通过人自身的努力,可以改变常规的自然事物和现象。而人的生命,便就理所当然地属于自我,而非其他外力。

这一“我命在我不在天”思想教义的形成在人生观和实践方面,都有其积极作用和现代意义。它不仅肯定了人生的价值,同时也为修道之人抵达最高修行境界指出了方向。

首先,“我命在我不在天”的思想,蕴含着对人自身潜在价值的充分肯定,强调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为一种积极进取的人生观。而这种人生观,对人们正确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可以说,这是一个对全人类都具有永恒价值的命题。

其次,“我命在我不在天”的思想,在实践上有其积极作用和现代意义。主要体现在道教中人在观察自我、天地及人类与自然环境关系的过程中,对发展中国科技、维护人类生存环境及形成正确的名利观方面。比如,在“我命在我不在天”思想的指导下,道士们通过不同的方式创造神药,而努力以求长生不死,在这一过程中,为我国古代科技的形成和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一如世界著名科技史专家李约瑟博士说的那般:“道家对自然界的推究和洞察完全可与亚里士多德以前的希腊思想相媲美,而且成为整个中国科学的基础。”

道士们修炼的终极目标,就是为了延年益寿、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为了抵达这个目标,道士们便全副身心地对人体的奥秘与机理进行了缜密的探讨,如此便产生了许多著名的医药学专家,像东汉时期的华佗、东晋的葛洪、南北朝的陶弘景、唐朝的孙思邈等,而他们在中医药学方面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另外,在此思想的基础上,道教中形成的各种各样的治病保健的理论和技术,也成为世界文明宝藏里一份不可多得的珍贵精神财富,为全球现代医学文明作出了更多宝贵的贡献。

为了达到延长生命乃至长生不死、飞升成仙的最终目标,道士们还在待人接物方面制订了一系列人生行为模式,贯穿于这些行为模式之中的基本精神就是道教教义中“清静”、“寡欲”的思想。道教认为,清静是进入“真道”的得道境界,而有欲望是进入得道境界的障碍物。

如此说来,“我命在我不在天”的思想教义,是一个集大成之思想。道家人只有德志行信皆备,经过坚韧不拔的修炼,才可以步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境界。道教说,此类修行者皆有着一颗坚如磐石般的道心,并在纯真无瑕的佛性中长期修持,如是才有了这个必然之大成圆道的结果。由此,而进入一个极高的自在逍遥之圣境。

综上所述,“我命在我不在天”的教义,是一种实践积极人生的观念,它为道家所尊崇和受用,也为世间所有的人所尊崇和受用。

道教作为一种宗教,因其所具有的神性之特质,而决定了其道性的神化性,再加上道教的终极追求是“长生久视、羽化登仙”,所以,道教自起源伊始,就有了神仙信仰这个概念。不过,这神仙信仰是建立在“道”的意义上的。所以,道教之中所存在的诸神,无论职能如何,都是“道”之人格化象征的一种存在,为修道之人的偶像和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