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漂泊是条青春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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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圣诞节成了他的忌日

晚上,在一位老乡的博客上看了一篇日志,心情忽地又有些沉重起来——为了善良的继烈——原来12月26日的《湄洲日报》上有这样一条简短的新闻:

昨日下午4点左右,市区福厦路与延寿路交叉口发生一起大卡车与摩托车相撞的交通事故,造成一男性摩托车驾驶员当场死亡。4点25分,记者在事故现场看到,一辆车牌号为赣e24006的大卡车前轮正压着摩托车后坐。在大卡车后面大约十米处,医务人员正在紧急抢救。据急救医生介绍,他们4点15分左右赶到现场时,摩托车驾驶员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这位摩托车驾驶员就是继烈!

29号晚上,弟弟告诉我,他听说继烈出车祸了——但我们都希望这不是事实。同事寒音听了也很难过,已经戒烟的他又去买了一包烟。他大口吸着烟,说:“太难受了,吸支烟平静一下。”

“这会不会是误传呢!继烈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还是固执地希望这是不确切的消息,比如:他虽然出了车祸,但还是被抢救了过来。

寒音也说但愿这不是真的,但是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是不会误传的,等下他给以前的同事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听说继烈出事情了……”

“是啊,出车祸了!”

“哎,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大家都很悲痛啊!他是大家公认的好记者、好同事!”

“出事的时候,继烈准备去哪里呢?”

“他那天下午是去收报款。有订户订了报纸,他过去收钱。”

继烈他们的报纸是自办发行,记者、编辑每年都有征订任务。想必是圣诞到了,年底到了,年轻的继烈为完成收款任务,驾驶摩托匆匆赶路,以至于匆促间走上了不归路?

继烈这一生真不容易啊!他老实本分,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幸福的日子也许才要开头呢,他却抛下年轻的妻子和幼小的儿子走了!

前些年,他父亲做木头生意亏了本,继烈担保贷了几万块钱。后来债主们催债到什么地步,也许你未必想得到:那个时候,一到报社发放工资的时候,那些债主就会围在报社门口,等着继烈把还没在手心捂热的工资给他们!

想象那场面有多么凄楚、多让人心酸!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来到这个世界,这本应是喜庆之事,但是谁知其中一个才三个月就夭折了,另一个也是先天性白内障,同时伴有兔唇,已到上海动了几次手术,花了不少辛苦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烈这次竟然这么匆匆地撒手人寰!

寒音和继烈是同事,我和继烈虽然算不上熟识,但他帮我编发过一些稿件,我来北京也是受继烈和另一位老师的推荐。我现在的领导是继烈的同学,继烈对他说:“我和永宗虽未谋面,但我从文字里能感知他的为人!”

我在决定来北京发展前和继烈通过长时间的电话,他鼓励我:“年轻人,出去闯一闯总是好的!要相信自己,敢于改变,你才有机会!这位经理是我的同学,他也看过你写的一些文章,所以我才向他推荐你,我相信你能行的!”,继烈是一个正直的记者,他的话很有分量,犹豫不决的我终于做出了对我人生有重大影响的决定——如果没有他这番话,我可能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也许依旧还是个文学青年,依旧漂泊在厦门的建筑工地上……

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谢谢他!但是来北京两年多了,我居然没有好好登门道谢,想想真是愧疚,总想着混出点样子再去找他,刚来的时候我总担心工作没做好给他丢面子。

寒音说继烈是这个时世少有的谦谦君子!他对同学、对同事、对素昧平生的人,都是一副好心肠!他的同学吴清泉说:“继烈是那么善良。不与人为敌是他最大的本色!他总是笑呵呵带着微笑,看待每一个世人,看待这个世界。”清泉对继烈的离去也深感悲痛,他为继烈写了一首《哀同学》的短诗:

噩耗耳闻才昨日,

难信同学下九泉。

人生最恨无常事,

生带笑颜死别离。

继烈走了,天国是他的归宿。希望他在天国里过得好!我想天堂里应该没有车来车往吧!

特地找来了张恒演唱的这首《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听了别有一番感伤!感叹命运无常,偏偏捉弄好人。

也许,那个时候,

下午的阳光正温柔地照射着你坚强的笑容

谁知就在这个万人欢庆的圣诞节里

在这个小城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的下午

那个骑着摩托去收取报款的你

被无情的大卡车吞食

那一天,你还未满三十三岁

继烈,你就这么匆匆地走了

抛下你难以割舍的年轻妻子和幼小孩子

但愿那个世界里,你能幸福快乐、吉祥平安!

那遥远的地方,没有车来车住

那安静的地方,小河在流淌

那洁白的地方,命运没有方向

2008年1月10日晚22:47于北京

当她擦干了眼泪之后,她选择安静地面对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