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你的时光灿若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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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不跳,你就得死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你的心脏,我不跳,你就得死。

热恋中的虞小美对男友童颜信誓旦旦、咬牙切齿、波光流转地撂下这席话的时候,童颜刚双手合十许完愿正打算吹二十七岁生日的蜡烛。

童颜说,小美,我刚刚许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假如有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当你的男友,如果真有下辈子,你愿意仍旧当我的女朋友吗?童颜说这话的时候虔诚得像一个基督教信徒。

随即,虞小美便说了最顶上那席话。

大家都没想到,虞小美会用如此狠毒的话回答童颜如此浪漫的表白,这席话将一起来给童颜过生日的狐朋狗友雷倒了。

“小美,你这也太狠了点儿吧?你说万一你哪天心情不好了你不跳了,那童颜的小命不就岌岌可危了?”这话是胖子吴锋说的,吴锋说这话的时候,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小美,我替童颜叫冤,童颜可是我铁哥们,我可不能看着他死于非命。”

“胖子,你没事捣什么蒜,要捣蒜你一边儿去!”虞小美做了一个非常鄙视的神情,“你知道我这话的分量有多重么?死胖子你除了吃还懂什么?这是我给童颜最浪漫的承诺你知道不?万一2012年真是所谓的世界末日,我下辈子还真得好好地投胎,我投胎不做人,就做童颜的心脏,你可别咋咋呼呼,别人的心脏我还不稀罕呢!”

“胖子,我倒是觉得撂下这句话人家小美也不容易,你想想,为了童颜的小命,小美得每年每月每天每时每分每秒不停地运动,你算算,一年就三百六十五天,五十年就是一万八千两百五十天,就是四十三万八千小时,也就是两千六百二十八万分钟,十五亿八千零八十万秒,当然,童颜还不一定活五十岁有可能是六十七十八十岁是吧?人家小美这样折腾你以为容易啊,容易的话,胖子你自己亲自试试,我看晨练的时候叫你跳一百下都要你的命。”卓跃掐指一本正经地算着这些精密的数字,他的头脑算这些数字的时候仿佛出现了一个计算器,计算器上都是密密匝匝的数字。

卓跃读书时代是一个奥数迷,圆周率能背到一百多位,现在是某大企业的会计,天天跟数字打交道,所以他动不动就在大家面前卖弄他数字上的天赋。

“得了得了,卓跃,你能不能收敛一下,天天在我们面前卖弄你的数字,你简直就是个数字控,满脑子就是数字,人家说穷得只剩下钱了,我看你的人生是悲哀得只剩下数字了。你不算还好,一算我就被你的数字整得头晕目眩。”胖子捂着耳朵一副不想听下去的样子。

“喂,死胖子,你别鄙视我的数字,你知道么,这个世界都是由数字控制的,现代科技哪一样离得开数字……”卓跃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胖子坚决地制止了。

“我求您了,哥,您是我哥,不对,您是我爹,我亲爹,您可不可以住嘴别给我扯数字那玩意儿了?难道您不知道我读书的时候数学没有考过四十分以上吗?”胖子一副痛苦状。

“卓跃,咱就同情同情胖子,暂时先说到这里,我看他继续听下去真有可能要进精神病院,胖子进精神病院不要紧,关键是他进精神病院会把今天的日子搞糟,你看今天可是童颜的生日,今天的日子多好啊。”虞小美说,“反正我是非常佩服卓跃那颗强大的脑袋的,虽然咱读书的时候数学也没上过六十分,但是咱打心眼里崇拜数学学的好的人,谁像胖子你啊,自己那么弱还不知道尊重面前这个数字天才一下。”

“我就是不觉得卓跃这么将一切数字化有什么好,很多时候,糊涂一点好,干嘛什么都要那么精确啊,糊涂的人生反而容易得到快乐,太较真的人老是活得太累了。”胖子说。

“胖子,你还别说,你还真得跟着人家卓跃学着点儿,你要是脑袋里有人家张大帅锅一半的数字,还用得着天天吃减肥药还老是咒骂广告他妈的瞎吹吗?你们知道钢铁是怎么出来的吗?不是炼出来的,是算出来的,卓跃的身材能瘦成钢铁那样,那些铺天盖地的数字还是功不可没的。”虞小美来劲地说。

“这有什么,瘦成猴儿一样,谁稀罕!”胖子不屑地撇撇嘴,“就差没成排骨方便面了。”

“喂喂喂,死胖子,你可别取笑我,本人虽然瘦小点儿,但是却不失男人的魅力,正所谓浓缩的就是精华知道不?”卓跃说。

“还浓缩的就是精华?我看,你再这么算下去,那些数字非把你整得不成人形了。我也同意胖子的说法,凡事别太斤斤计较了,卓跃,你知道你跟你的女朋友陈佳佳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你们俩都太精明了,太爱算了,要不是这样,你们至于因为结婚买房房产证名字写谁的这个问题,纠结那么久吗?”童颜也开始凑热闹。

“童颜,这怎么回事啊?什么房产证名字写谁的纠结那么久啊?”虞小美听得摸不清头脑。

“卓跃不是说了好久跟陈佳佳结婚这事吗?结婚就得买房,结果,两人因为新房写谁的名字争执到现在也没有定论。”童颜说。

“喂,童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跟胖子正进行嘴巴之战,我不介意你当墙头草两边倒,但是你就是不可以无视我的感受直接站在弱势群体那边。”卓跃叫道,“你干嘛在这个时候揭我的伤疤,你这人也太不够哥们了吧?你对我的背叛从客观上就削减了我战斗的士气你知道不?再说了,新房写谁的名字这事完全错不在我,是陈佳佳那女人太不讲道理了,你说,房子是我妈买的,能写她的名字吗?”

“虽然房子是你妈买的,但是人家陈佳佳父母也出了不少钱啊,装修费不是都是她们家出的么?”童颜反驳。

“卓跃,我说了吧,你这人就是太斤斤计较了,你这叫什么事啊,连自己未来的媳妇都计较上了。”胖子嘿嘿笑着说。

“胖子,我也不是说不写她的名字,我后来不是退了一步,说两人的名字都一块儿写吗,可是人家不依,非得写她一个人的名字,你是不知道陈佳佳说话那口气,要是你听了你也受不了。”

“写她的名字就写她的名字呗,结婚了不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小美为陈佳佳打抱不平。

“我是无所谓,觉得写谁的都一样,关键我妈死活不同意,她说新婚姻法规定,新房写谁的名字房子就是谁的,万一我跟陈佳佳以后过不了了,那么他们的一辈子积蓄不就全成为陈佳佳那女人一个人的了?”卓跃说,“我的家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是我妈一个人说了算,就连我爸都没有说话权,再说了,我妈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就是这套新房,她能这么放心地拱手相让写陈佳佳一个人的名字吗?”

“卓跃,你这都是借口,要是你真打算跟人家陈佳佳结婚,你也不至于这样,难道你就不可以劝劝你妈?”童颜说,“以后我跟小美结婚,我主动提出,新房就写小美的名字,不用写我的。”

“童颜,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小美听完后一脸的沉醉,跑过去狠狠地在童颜的脸上啄了一口。

“童颜,你怎么这样呢你?你是还没有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万一到时候你父母不同意写小美的名字,那你还有这么爽快吗?”卓跃质疑。

“这个嘛,我父母都是农村人,我出来混他们从来都不管的,至于我新房写谁的名字他们更管不着,因为他们没有一分钱可以给我买房,要买房我只有自己努力争取以后按揭买一套,其实我的要求不高,我只希望我能够给小美一个窝,这个窝不用很大,但是要够温暖。”童颜说完眉头情不自禁皱了起来,其实话是这么说,这个买房的念头从大学毕业那年开始他就非常强烈了,但是在这个城市打拼了快三年,他却连压根没有多少积蓄,按揭买房更是空谈。

“卓跃,我看人家童颜就是比你爽快。”胖子吴锋插嘴,“要是我,我也比你爽快。我们这几个人当中,就数你这小子最磨叽了,有时候简直像个娘们儿一样。”

“胖子,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像你啊,纯正的富二代,你父母那座靠山那么硬,你当然有爽快的资本了。我跟你根本就是两个层次的人。”卓跃撇撇嘴。

“你们都别说了,我们三人里边,就我的家庭条件最低调了,我都没有埋怨什么,卓跃你还有资格埋怨么?”童颜指着还在呼拉拉呼啸着的蜡烛火焰满脸犯难地说,“喂喂喂,你们真把我生日现场当战场了?你们继续这么战斗下去,那我这二十七根蜡烛还吹不吹了?”

“对啊,你们两个人怎么一凑在一起就老是磨磨叽叽的,我亲爱的童颜的蜡烛还没吹呢,你们再继续搅和我可不客气了。”小美正色道。

“吹吧吹吧,肺活量还有当年的那气势吗?要不要我们帮你吹?”胖子说。

“得了吧,死胖子,要吹也轮不到你吹。”小美摆摆手,帮童颜将蜡烛吹灭了。

“不错不错,一口气就吹灭了,看来,你们二人合璧之后气势简直有势不可挡的趋势。”卓跃说。

“嘿嘿,那是当然了,在我小美的普渡之下,童颜修炼得越来越爷们儿了,刚刚我根本就没吹,只不过做了一个样子而已。”小美得意地说。

“我媳妇儿现在越来越会捧场我了,吹得我一愣一愣的。”童颜感觉非常幸福,他跟小美从大学开始谈恋爱,现在已经快三年了,童颜感觉这三年就像三天那样,甜蜜的时光过得飞快。

“美吧你!”胖子嫉妒地说,“你们可不可以别在我这个剩男面前晒幸福?看到你们这么幸福的样子,就更衬托出我的可怜了,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恨得我牙痒痒的。”

“我不仅要在你们俩面前晒幸福,我还要在全国人民面前晒幸福,我要把我跟童颜照的所有照片都传到网上去,这就相当于在童颜脸上加盖了刻有我名字的印章一样,那童颜这辈子就专属于我一人的了,别的女人碰都别想碰。”小美臭美地说。

“到网上去晒照片?小美,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童颜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我可不想我一走大街上,被人家指指点点的,再说了,咱又不是明星,在自己QQ空间加把锁晒晒照片就可以,何必让全国十几亿的人都知道咱这点花花事?”

“童颜,你这是干嘛呢你?我都不介意跟你一块儿会晒黑,难道你一个爷们儿还介意?”小美恶狠狠地看着童颜,有种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气势。

“对啊,童颜,人家小美都不怕晒出问题,难道你害怕?莫非你小子心里有鬼?”胖子说。

“这个嘛,我是这么认为的,晒晒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把握一个度,该晒的晒不该晒的还是不晒为好,我个人认为,一些喜欢在网上晒幸福的人,事实上并不是真正幸福,有可能是通过这个方法去除心底的空虚。当然,我说的是一部分人,没说全部。”卓跃拿着一罐啤酒说,“咱先别说这么多了,咱喝酒吧,这种时候不喝酒实在不够意思。胖子,快将音响开大点儿,我现在想借着酒精唱两首,好久都没好好地唱歌了。”

卓跃叫胖子给他点了首他的最爱《男人哭吧不是罪》。

然后,卓跃酷酷地站了起来,一手拿着啤酒罐,一手拿着话筒那里大喊:“在我年少的时候,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在我成熟了以后,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人在日日夜夜撑著面具睡……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卓跃曾经说,他最喜欢这首歌的歌词,百听不厌,不像现在一些流行歌曲,听一遍就烦了。其实大家清楚,卓跃只有在真感觉疲惫了才点这首歌,或许他跟陈佳佳之间真出现了问题,这让他感觉到累了吧!

卓跃跟陈佳佳是在同一个公司认识的,他们两个都是会计,两人都喜欢用数字来衡量生活中的几乎所有东西,所以,他们一方面很有共同语言,一方面又因为数字互相折磨,活脱脱一对生死冤家,大伙儿都认为卓跃已经够强势了,但是自从见识了陈佳佳之后,只能说卓跃的强势相比之下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童颜和胖子都很同情卓跃,觉得他简直就找了一个镣铐套在脖子上,活活把自己给折腾死。卓跃和陈佳佳的恋情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有一次,卓跃叫大家投票决定,到底他跟陈佳佳是分还是合,童颜和胖子都投了反对票,但是,小美却说,卓跃跟陈佳佳的关系简直是太极的阴与阳的关系同时也是剑鞘和剑身的关系是天下男人与女人的绝配,除了陈佳佳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跟卓跃这个数字控那么投机了,所以还是多想想她的好,把她的不好的地方直接忽略不计。然后,小美又会说服童颜也跟她一块儿投赞成票。

“卓跃,你是不是跟那个陈佳佳这次又到了谈分手的时候了?”童颜习惯性地问。

“卓跃,我们还需要继续投票帮你决定么?”胖子也一本正经地问。

“卓跃,你实在决定不了,那我们还是投票吧,我们帮你决定。”小美嘴里叼着一块切好的苹果片,说。

但是这次卓跃却没有叫大家帮忙投票,他又点了一首歌,说还要继续吼,不过,还是刚刚那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你饶了我的耳朵吧,哥,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直到卓跃唱第四遍《男人哭吧不是罪》的时候,胖子开始进行控诉,“你要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借你用用,但是你就别这么继续唱下去了,你看,你折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耳朵,人家小美现在都开始听MP3了。”

卓跃抬头一看,小美果真带着两个耳塞,正对着抬起头望着她的卓跃不自然地笑着说:“没,没关系,你唱吧,唱吧,你唱累了,咱就歇会儿。”

“卓跃,你跟陈佳佳到底咋了,是不是真出什么事儿了?我看你小子今天很不对劲儿啊!”童颜走过来探了探卓跃的额头,“没发烧啊!”

“脑袋没发烧,心里起大火了。”胖子打趣,“卓跃,我都说了,凡事别太计较,过分精明那是徒增烦恼,你跟陈佳佳就是两人都过分精明了,要是有一人糊涂些还好。”

“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落井下石。”小美白了胖子一眼,“知道你向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你关键时候就得自觉点管住自己的嘴巴,别没经过脑袋梳理话就放炮一样出来了。”

“我这些话怎么了?你仔细琢磨琢磨就会发现,我这些话可是充满生活智慧的。小美,你别看我平时稀里糊涂的,其实我不傻,我这叫做大智若愚,要是卓跃能有我一半的中庸之道的智慧,他准能变得心宽体胖起来,哪还会像现在瘦成白骨精那样啊?”胖子认真地说,“不就是房产证写陈佳佳的名字吗,这事儿你觉得它大它就是大事儿,你认为它小它就是件芝麻小事儿。”

“我头一次发现胖子说话这么有生活哲理,胖子,你继续,我们听着呢。”童颜说。

“就像想当初我跟那个庄淳吧,她要求我把我爸妈送给我的那套一百平米的房子给她,我咬咬牙就给她了,你们看,我现在不是过得一样潇洒?身上又没少两块肉是不是?”胖子淡然地说。

说起胖子跟那个庄淳,大家都会忍不住为胖子叫冤,这件事一直是胖子的心病,没想到今天为了开导卓跃,他竟然拿自己的痛处作为试身说教的例证。

庄淳是胖子大二那年认识的一个女人,那时候,胖子不是现在这个花花公子哥,胖子还是一个很纯洁的涉世未深的小男生,刚开始跟庒淳谈恋爱那会儿,胖子把她形容得活脱脱一个天使一般,胖子对那个庄淳也是好得就差没掏肝掏肺让对方放油盐味精炒来下肚了,可是,就在胖子跟庄淳热恋三个月后,他忽然从另外一个叫张风的男人口中得知,庄淳是他包养了快两年的水货,张风警告胖子,他包养她的期限还没到,所以胖子不可以跟她谈恋爱,否则庄淳就是违约。

胖子听后当时就崩溃了,那是胖子的初恋,原以为真捡着个天使,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货”。精神上受点打击还算了,更致命的还是,庄淳后来竟然告诉胖子,她跟他之间已经有了“后遗症”——孩子。庄淳告诉胖子她已经有了“后遗症”的时候,这个后遗症已经成为了不可医治的绝症,因为庄淳来了个先斩后奏,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才找到胖子跟他说这事。

胖子当天在草坪上提着啤酒猛灌,谁劝他少喝点都劝不住,最后喝得简直烂醉如泥,看到满天繁星,胖子竟然唱起了“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狐狸精……”

唱完狐狸精,胖子笔直地倒了下去。最后童颜和卓跃把他抬回了宿舍。

第二天,胖子醒来后眼睛红肿得厉害,想来是昨天晚上哭了一宿。大伙看在眼里,都为胖子打抱不平。

“是水就别装淳,是货就别装逼,胖子,你这次是遇上了一个‘极品’,原来你的初恋竟然又是水又是货,她活生生把你的第一次给骗了,哈哈,你小子看不出来还这么纯情!这个世界这么乱,胖子,你装纯给谁看?这种久经沙场的女人你哪里是她的对手。咱惹不起躲得起,以后别再理她就是。”卓跃劝解胖子。

“你说得容易,我也想不理她,可她老是缠着我啊,这还不说,关键是她现在已经生下了我跟她的孩子,你说能这么容易说甩就甩得掉吗?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跟这种女人有了后遗症啊?我吴锋虽然不是什么很封建的人,可是,跟这种装逼比演员还在行的女人有了孩子,我的小小的心脏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但是孩子生都生下来了,我总不可能将孩子掐死吧?”胖子捶胸顿足。

“胖子,这么着吧,你扔点钱给那个庒淳,叫她以后别再继续纠缠你。”童颜说。

“我不是说我不愿意给她钱,我说给她母女俩十万当我欠她们的,关键是人家死活不要,她说,如果我将那套房子送给她们,她就再也不纠缠我了。”胖子说,“可是,那房子是我父母送给我的,价值一百多万,我这么转手送给她,我父母还不得活活气死。”

“那女人也实在太能敲了吧?这不是明摆着敲诈吗?”小美打抱不平地说,“你没叫她生这孩子的吧,胖子?”

“我哪里会叫她生孩子噢,我那时候自己都还不懂什么人事,根本就没有要孩子的准备。”胖子哭丧着脸说。

“对了,胖子,你带那个孩子做了基因检测没有?”卓跃忽然跳起来说。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没有带孩子做基因检测,我会相信她说的话吗?总不至于她随便捡个孩子就说是我的,我就糊里糊涂相信了。”胖子说。

“唉,都基因检测了,肯定错不了了,胖子,你就认命吧,谁叫你那么相信那个庒淳来着?”童颜说。

“童颜,你在这个时候能不能说点有用的,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你们这些哥们儿告诉我一个有用的方案,我到底该怎么办?”胖子说。

“胖子,要不这样吧,咱将那孩子抱过来,一起抚养?那样,那个庒淳就敲不到你竹杠了。”卓跃说。

“这个主意好是好,问题是,人家肯定不依啊!”童颜说。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不行,那也不行,我们现在是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了。”小美摊摊手说。

后来,胖子也就没有再问大家他该怎么办了,他竟然真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那套一百平米的房子送给了庒淳。大家想不明白胖子怎么就能这么爽快将房子让给这么个女人了。

胖子苦闷地回答大伙儿,这是他上辈子造的孽,用一套房子可以解决就这么解决吧,再不送那个女人房子,她就要跑到天都大厦最顶楼进行第三次试跳了。

胖子说那话的时候,小美想起了跳水冠军伏明霞,不过伏明霞那是跳到碧蓝碧蓝的水池里,跳下去带给观众的那是一种绝美的视觉享受,而那个庒淳要是真从天都大厦最顶楼往下跳,带给观众的却是一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心惊肉跳的梦魇。

自从那个庒淳得到了那套房子之后,她果真就此消失了,从来不在胖子面前出现。胖子也因为受了刺激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根据不完全统计,胖子这几年来,女朋友至少换了十来个,大家都笑胖子换女朋友绝对比女人换衣服快。而且,胖子谈恋爱已经没有了常性,大伙都搞不懂他到底喜欢的是哪种款的女人,有时候胖子会同时追三五个,不过,他却还是说他没有女朋友,说自己是剩男一枚,这让大伙儿非常鄙视他的同时也很同情他,都说这是庒淳给害的,想当初多好的一个胖子就让她给整成这么个死样子了。

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胖子竟然能够自己主动用庒淳这事儿来调侃,这足足证明了时间的威力,时光能够将一切伤痛淡化,同时也说明庒淳这事儿在胖子心里应该算真过去了,没过去他根本没法将这事摆桌面上唠。

“想当初,庒淳这事可是胖子的禁区啊!现在,胖子竟然能够这么坦然面对了,这说明什么事儿想开了就不算事儿,所以,卓跃,你小子也想开点儿,比起胖子,你算幸运多了,最起码人家陈佳佳是真想跟你过不是在骗你是吧?她只不过心里对你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想让房产证签她的名字而已。”童颜说。

“今天在你过生日的大好场合我竟然伤感起来,真是太不合适了,童颜,我没事儿,我唱完第四遍的《男人哭吧不是罪》就已经没事儿了,一肚子的气都被我吼掉了。”卓跃忽然一身轻松地说。

“我说刚刚卓跃唱歌怎么一反常态,平时都唱深情版,今天唱的是杀猪版了。”胖子说,“杀完第四头猪,卓跃终于正常了,看来,这猪杀得值得,虽然我们的耳朵受罪点儿,也算不委屈。”

“哈哈,我们家童颜过生日,卓跃跑来杀猪,想想就觉得好怪异的感觉。”小美笑着说,“卓跃,这些蛋糕我们自己那份儿已经吃完了,你那份儿别浪费,快吃吧。”

“我已经唱饱了,不想吃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卓跃扔下话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

“卓跃,这可是你说的,你不吃我们又不能浪费是不?那现在我只好开始当粉刷匠了。”小美坏笑着。

“粉刷匠?”卓跃还没反应过来,小美就将蛋糕的白色奶油全刷到了卓跃的脸上和衣服上。

“喂,小美,你干嘛呢?”卓跃看到身上的蓝色衣服缀上了朵朵雪花片,尖叫着,“我又不是女孩子,你帮我绣这么多小白花干嘛呢?”

“这是对你刚刚杀猪般的声音的另外一种控诉方式,知道不?”童颜嬉笑着,也开始拿着奶油在卓跃身上“刷墙”。

“胖子,他们两个璧人开始一起欺负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吧,还不快帮我一起对付他们俩!”卓跃向正在嗑瓜子的胖子求救。

“刚刚是谁老是跟我抬杠来着,我才不帮你呢,要帮我也帮童颜他们,你前面用语言轰炸我的时候,人家童颜还帮过我的忙呢!”胖子说着将瓜子壳吐掉,手也粘着奶油冲过来要给卓跃刷墙。

“别刷了,墙已经刷倒了。”卓跃蹲了下去,双手高高举起,“我投降,饶了我吧,哥们儿。”

这快乐的场面就像回到读书时代一样,在大学那会儿,他们四人的青春就是那么飞扬跋扈、活力四射。

大二的时候,在童颜的带领之下,他们四人组建了一个名叫“时光之恋”的乐队,那个乐队曾经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学校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光之恋”乐队这个名字的,童颜是主唱,所以,童颜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整个学校女生的焦点,那会儿,倒追童颜的女生可以排一个长队,据说还有些粉丝为了童颜的一些八卦争得甩手干架。

不过,在乐队组建还不到半年,全校女生就已经不再对童颜抱更多的幻想了,因为,虞小美泡走了她们的梦中情人,和童颜恋爱之后,虞小美几乎每时每刻都跟童颜出双入对,虞小美和童颜的爱情也成为了校园里一个最闪亮的佳话。

虞小美的绰号是“虞美人”,当时,很多迷恋虞小美的男生都这么叫她,他们甚至都忘记虞小美叫虞小美了。这当然是由于虞小美长得太漂亮,同时也是因为她太喜欢虞美人花的缘故。

由于虞小美的加入,乐队的名称在童颜的提议下改成了“虞美人之恋”,这个提议得到了胖子热烈的响应,却同时遭到了卓跃坚决的反对。

胖子当时会热烈响应,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当时暗恋着虞小美,而卓跃会坚决反对也是理由充分。

“谁都知道,虞美人指的肯定就是虞小美,乐队改名之后,我们仨就彻底围着虞小美转了,我们仨围着虞小美转不要紧,关键是观众肯定比我还强烈反对,特别是迷恋我们乐队帅哥的那些女粉丝。”卓跃振振有词。

不过,卓跃反对终归无效,有着童颜这个骨干分子的强烈提倡,以及胖子的积极配合,乐队的名字不久就改成了“虞美人之恋,”童颜和虞小美之间的爱情传说在象牙塔里传得更是神乎其神。

曾经,他们梦想着这个乐队将来能够像他们心目中的偶像HOT组合或者花儿乐队那样,红遍大江南北,然后他们毕业之后就专门以舞台作为生活的支点,可是,出了社会不到一年,他们就发现,全国各地像他们这种乐队多得可以用毛毛雨来形容,而真正出名的却只是凤毛麟角。

所以,很快,卓跃和胖子就坚持不下去然后改行了,卓跃本来在大学学的就是会计专业,他很快就找到一个比在酒吧唱歌好几倍的工作,而胖子呢,他倒是不用愁吃愁穿,然后他就呆在他父亲的公司当个名誉上的经理混日子。只有童颜和小美两个人还是在酒吧里靠唱歌坚持他们心中的梦想。

刚开始,胖子和卓跃其实还是想跟着童颜、虞小美一起打拼天下的,但是,在酒吧里唱歌实在太没劲了,工资低还不说,不时还要受老板、客人的窝囊气,酒吧上的舞台跟梦想中的星光璀璨的舞台完全不一样,唱着唱着随时可能有醉酒之人扔一个酒瓶上台,或者,正当童颜和小美唱到兴致上,下面忽然就打成一片,脑袋开花、尖叫声此起彼伏。

卓跃和胖子从酒吧辞职出来的时候,表情简直就是像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犯人一样,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还规劝童颜说,哥们,我算是领教酒吧里边的唱歌生涯了,现在,我只能总结出这么一句,唱歌只能是副业,改行是正道,那些光凭唱歌就能养活自己的人实在太少太少,或者他们实在太幸运太幸运,我们不能相比的。

胖子和卓跃离开酒吧之后,小美也曾经动摇过改行的念头,每次想跟童颜说,童颜,咱不干这个了,咱也改行算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实在受够了,但是,每每看到童颜在舞台上坚持的眼神,她就话又咽回了肚子说不出口了。

出社会后,童颜写了很多歌,作了很多曲子,但是,虽然他写的歌在酒吧都还比较受欢迎,就是没有哪首歌特别出名,当一个歌手有点儿名又没有特别出名这是最尴尬的阶段,这就像烫手的山芋一样,吃又不是扔又不是。

酒吧不管吃住,于是,小美跟童颜就在酒吧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房,这个房子非常窄小,装修也很差劲,房租却贵得要死,现在租房子就是这样,随便一个房子就好几百一个月的房租费,高档一点儿的月租好几千,像小美跟童颜这种北漂加草根一族,根本就不敢租高档点的房子,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月工资加在一块还不到一万,除了房租还得付生活费、平时朋友聚会什么的也需要花钱,剩下的一部分他们就积攒起来,为以后按揭买房谋划。

童颜曾经给小美许过豪言壮语,不过那还是大学谈恋爱的时候,童颜指着百度里一个温馨小屋说,小美,将来我们的房子也要这么装修,你看,这是厨房,这是客厅,还有,这个是放书架的地方……小美,我一定要让我们在这个北方的城市有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小窝,而且,我要每天都给你买一朵你最喜欢的虞美人花放在我们的小窝里。

童颜说这些浪漫构想的时候,小美就会像小鸟一样依偎在童颜的怀里,然后也跟着说,童颜,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的虞美人小窝一定会有的……

然后,童颜会刮刮小美的小鼻子问,小妮子愿意以后跟着哥一起吃苦,按揭买房?

我当然愿意,只要能够跟我未来的灰太狼生活在一起,我就是天天吃不着肉也无所谓,羊毛红大衣更可以不买,全省下来给我们买房用……小美学着《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腔调说。

童颜每每听完之后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抱着小美就开始转圈开飞机,直到小美被他旋转得头昏眼花求他放她下来。

自从在这个地方租了个房子之后,虞小美便开始当起了半个家庭主妇,一边上厅堂一边下厨房,不过,小美以前从来没有做饭炒菜的经历,倒是童颜炒得一手好菜,常常一下班,童颜就会跑进厨房露一手,做一顿他们家乡菜给虞小美吃,虞小美吃后总是赞不绝口。

“童颜,我一定要好好修炼,我相信经过若干年之后,我的手艺一定要比你的还好。”小美认真翻着刚买来的菜谱自信满满地说。

“算了,小美,你不是还有我吗?我童颜可是个天生的厨师,将来嫁给我之后,你根本就不用愁做饭什么的,我全包干。”童颜说。

“不行,童颜,假如我一个女人不能将男人的胃满足,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将来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好厨手,我要让未来的公公婆婆都称赞我的好手艺。”小美说。

“那为了你这句豪言壮语,媳妇儿你得加把劲儿了。”童颜递给小美一个削好皮的苹果说。

“那是当然,我虞小美说过的事儿一定会做好。”小美接过苹果,狠狠地啃了一口,然后跑过来在童颜的脸上啃了一口,柔情蜜意地说,“谢谢灰太狼先生。”

童颜走到电脑边,说:“媳妇儿,我写了一首新歌,我打算将这首曲子卖给别人,我觉得现在我没有出名,就是再好的曲子都很难成为一首众人皆知的好歌,所以,我一边在酒吧唱歌一边将写的曲子卖给人家唱片公司,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另外一份收入,买房的梦想也就更快实现,媳妇儿,你觉得呢?”

“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是我就怕你这样太累了。”小美趴在童颜的背上,一起看着电脑里的歌词。

“这词儿写得蛮好的,曲子也不错,我觉得市面上很多歌的歌词和曲子也就那么回事儿,老公,你实在太棒了。”小美拍手叫好,“我相信这首曲子肯定能够卖一个好价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