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资产阶级代表西斯蒙第和新兴资产阶级代表李斯特对古典政治经济学进对这场有名的“方法论之争”,我们留在后文介绍。
行了一番看似猛烈,实则不痛不痒的批判之后,已登上历史政治舞台的无产阶级也开始活跃起来。无产阶级的代表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已不是可有可无的点缀,而是要建立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理论体系。我们接下来就来看一下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之前,空想社会主义者是如何吹响反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号角的。
4.3.1空想社会主义产生的背景
处于对美好社会的向往和对于冷酷现实的不满,不可避免地就产生了类似柏拉图的故事或著作,其中,英国学者莫尔( Sir Thomas More)在 1516年写的《乌托邦》一书成为了经典。在他设想的理想主义社会里,每个公民每天只需工作 6个小时,就不必再为贫困所烦恼,劳动成为大家所爱,财富人人均等,货币和犯罪都成为没有生存空间的奢侈品。莫尔之后,英国哲学家培根( Sir Francis Bacon)于 1627年出版了《新大西洋》、意大利教士康培内拉( Thomas Campanella)于 1632年出版了《太阳城》、英国作家哈灵顿( James Harrington)于 1656年出版了《海洋国》,在他们的故事里充满了幻想,编制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
18世纪中叶工业革命以来,经济的快速发展在加速资产阶级成为“有钱而有闲”阶级的同时,却将广大劳动人民扔进了无尽的苦海中。在那个“连 4岁孩子都可能需要工作 12个小时”的时代,在那个充满了罪恶、疾病、饥饿与不幸的混乱岁月里,一些空想社会主义者相继登场,他们从广大人民群众的愿望出发,无情地抨击了古典经济学家的观点,试图以理想的社会主义制度代替充满罪恶和不平等的资本主义制度。
法国的圣西门、英国的欧文和法国的傅立叶是空想社会主义者最负有盛名的三位代表。他们与乌托邦者最大的不同是提出了理论学说,而且做了许多社会主义实践的尝试,尽管都以失败而告终,但他们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可贵品质和可歌可泣的精神,使我们没有理由忘记他们。我们不清楚如果没有他们艰苦的努力,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理论是否能如愿出现,毕竟他们的理论学说连同他们的实践,都构成了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来源。
4.3.2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圣西门
圣西门是法国的哲学家、经济学家和著名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他曾一度因投机而致富,又一度因挥霍而一贫如洗,还一度在财务危机后向自己开了 7枪,但是,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克劳德。昂利。圣西门( Claude-Henri de Rouvroy,Comte de Saint-Simon,1760— 1825年)出生于一个贫穷的法国贵族家庭,早年受到过启蒙运动影响。 1779年他参加了北美人民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独立战争,在那里他看到了与等级森严的法国不同的世界,激发了他对社会问题的兴趣,逐步形成了他改造社会的思想。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他亲眼目睹了社会的混乱,主动放弃伯爵爵位,于 1803年发表了《一个日内瓦居民给当代人的信》,主张应由科学家代替牧师的社会地位。 1805年圣西门开始著书立说。他虽然常把人类历史的发展看作先验的人类理性的发展,但又认为社会变革是从低级到高级发展的,现存制度只是从封建制度转向理想制度的一个过渡阶段,并初步意识到经济状况是政治制度的基础。圣西门认为法国革命不仅是贵族和市民等级之间的斗争,而且是贵族、市民等级和无产者之间的斗争。他指出这次革命只产生了新的奴役形式,他预言,旧的社会制度必将为理想的制度所代替。
圣西门设想的理想制度是一种“实业制度”。在这种制度下,由实业者和学者掌握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权力;社会的唯一目的应当是尽善尽美地运用科学、艺术和手工业的知识来满足人们的需要,特别是满足人数最多的最贫穷阶级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需要;人人都要劳动,经济按计划发展,个人收入应同他的才能和贡献成正比。在理想社会中,政治学将成为生产的科学,政治将为经济所包容,对人的统治将变成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由于历史的局限性,圣西门把从事产业活动的资产者看成是和工农一样的劳动者或“实业者”,并寄希望于统治阶级的理性和善心,幻想国王和资产者会帮助无产阶级建立实业制度。圣西门在临将离世之前,终于在自己周围聚集了一些门徒,后来形成了一个学派,在他去世后他们继续出版他的著作,宣传他的思想。
4.3.3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
傅立叶是法国著名哲学家、经济学家和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的理论中蕴含的人道主义精神,为他身后赢得了现代管理理论先驱的荣誉。他关于“法朗吉”
的美妙构想,在他离世后在美国和法国等地有过成功的实验。
查尔斯。傅立叶( Charles Fourier,1772— 1837年)诞生于法国东部贝桑松的一个富商家庭。中学毕业后,他遵照父亲留下的遗嘱学习经商,在里昂独立经营一家商店。 1792年,傅立叶回到故乡,按照遗嘱继承了他父亲的遗产。他用这笔钱购买了大批棉花、大米等准备在里昂独立经商,结果他的棉花被当时的战争充当了临时的防御工事,大米等也被没收,他也一度被俘虏,一个偶然的机会才逃回到家乡。这次遭遇对他影响很大,使他由对革命冷漠到否定革命,坚决主张用改良的手段来改造社会。此后,傅立叶已无钱独立经商,只好继续在别人的商店里打工,做过很多位卑的职位,前后工作了几十年。
傅立叶通过刻苦自学,积累了丰富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从 19世纪初,他先后发表了《全世界和谐》《四种运动论》《新世界》等著作,揭露了资本主义制度的罪恶,主张以他设计的“和谐制度”来代替资本主义制度。他理想的“和谐社会”,是由一个个有组织的合作社组成,它的名称叫“法朗吉”。根据傅立叶的设想,“法朗吉”通常由大约 1600人组成,在“法朗吉”内,人人劳动,人人平等,没有城乡差别、没有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傅立叶幻想通过这种社会组织形式和分配方案来调和资本与劳动的矛盾,从而达到人人幸福的社会和谐。
在晚年,傅立叶周围聚集了一些门徒,他们拥护并热情宣传他的学说,但都没有钱支持他的实验。1832年,他终于在两个门徒的帮助下,勉强创办了一个“法朗吉”,进行改造社会的实验,但这个实验不久就失败了。 1837年 10月 9日,傅立叶和两个门徒进行了长谈。第二天早晨,发现他已穿好衣服伏在床边去世了。傅立叶去世后,他的门徒组织出版了《法郎吉》,继续宣传他的学说。
4.3.4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欧文
欧文是一位开明的实业家、工会运动的领袖、合作公社的创始人、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之一。与圣西门、傅立叶偏重于理论著述不同,欧文还是一位坚定的实践者,曾组织过多次共产主义实验活动。
罗伯特。欧文( Robert Owen,1771— 1858年)比李嘉图早一年出生在英国一个农民的家里, 9岁就开始当学徒谋生,尝试过不少职业,经历了种种磨炼,切实体验和了解了无产阶级的悲惨境况,形成了“像孩子一样单纯的高尚的性格”。20岁那年结束了学徒生涯,被一家大型棉纺厂聘为经理。后来,他与纺织厂厂主的女儿结了婚。
1800年,欧文得到岳父资助,开始经营全苏格兰最大的棉纺厂──新兰那克厂。在目睹了工厂残酷的现状后,欧文决心在工厂进行改革社会不合理状况的实验,以证明工业的进步应该也可以给所有人带来幸福。他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把工作时间缩短到 10小时、取消了对工人的惩罚制度、提高工人的工资、建立保障工人生活的保险计划和互助储金会、开办扫盲学习班,等等。这些措施取得了明显的成效,新兰那克厂成为一个效益持续增长、工人素质良好的模范工厂,被誉为“幸福之乡”。1813年,欧文开始著述,宣传自己的思想和改革成就。 1816年,他还尝试“塑造性格学员”,试图改良人们的道德观念。 1820年,欧文发表了《致拉纳克郡报告》一文,公开表明了他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提出建立一个财产公有、权利平等、共同劳动的新社会。英国的资产阶级可以支持、赞美他进行局部的社会改革活动,但不能容忍他成为一个宣扬剥夺他们资产的社会主义者。因此,欧文遭到了普遍排斥,被逐出了上层社会,其理论也遭到了报刊的封锁,新兰那克实验也很难继续进行下去。
1824年,欧文卖掉了在英国的产业,带领着 4个儿子和一些忠实的追随者来到了美国,花巨款购买了印第安纳州 3万英亩土地,建立了新和谐共产主义公社。这是欧文理想社会的基层单位,他希望在世人看到成效后,推广开去,进而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这种理想社会。实验起先呈现出一派兴旺的景象,许多人参与其中。欧文规定公社实行生产资料公共占有、权利平等、民主管理、共享劳动成果等原则。全体成员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新和谐共产主义公社的建立,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人们从各地纷纷赶来,热情地参加公社的建设。但是,好景不长,逐渐人心涣散、矛盾重重,工厂、作坊经常停产关门,农田收成微薄。这种情况持久下去,连欧文自己也没有钱来贴补亏损了。 4年以后,公社宣告破产,欧文不得不回到英国寻找别的出路。
1829年欧文回到英国后,领导了全国的合作社运动,创办了公平交换市场。 1833年 10月和 1834年 2月,欧文主持了英国工会和合作社的代表会议,成立了英国工会运动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总工会——“全国大统一工会”,并任联盟主席。后来欧文坚持自己的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反对无产阶级的政治斗争,使他逐渐脱离了工会运动。1858年 11月 17日,欧文在家乡逝世,享年 87岁。
虽然欧文的实验最后都以失败而结束,但是三十余年的实践为他赢得了崇高的威望,也为马克思和恩格斯创建社会主义理论提供了许多宝贵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