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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势同龙卷

“破!”侯慕低喝一声,纵身跃起,身体凌驾空中,转而身体像螺旋般飞舞,双手刀锋刮起呼呼劲风,势同龙卷,吹的山石走动,树木弯折。蓦然身体一滞,当空顿下身形,手中刀锋蓝色光芒大作,闪耀人眼,直朝下方劈去!

轰然巨响,只见下方山林碎土树木拔根飞起,冲向天空,气浪所及之处,树木无不应声而断,直到五十丈之外,这气浪方才止住。而这时的山谷,已是一片凌乱狼藉。

“贯真元于手中各大血脉,心无杂念,万物归一!”轩逸听着,眉头皱起,若有所思,随即剑眉舒展,恍然大悟,昭昭之意全然明白,就像天门向他洞开一般。从出神中惊醒,当下和师父所说的那般将真元汇集到手中各大血脉,当下闭眼凝神,突然,他双眸睁开,黑色的光芒腾起森森火焰,双手合在胸前,登时真元汇聚,转瞬变成一柄丈许长刀,蓝色其形,上却有黑色火焰覆盖其上,既是仙道之高洁,又有魔道之阴森。

“轰!”长刀劈落,黑色刀芒划过无影流光,劈开无数重叠大雨,直直砸在了庭院之中。刀锋入地,登时轰然巨响,湿润泥土两边翻飞而去,砸在宗门建筑之上,“噼里啪啦”作响不绝。看那地面,已是被刀气剖成两半,深达丈许,长至三丈,两侧三丈方圆树木,都是倾倒在地,或是倾靠在建筑之上!

这一招,竟然强横至斯!远比在齐峰坐化的山洞中所释出的威力更甚!

金乌、玉琪见轩逸突然斩起一刀这般厉害,不由欢喜不已,围着轩逸身子乱蹦乱跳。

听闻这一声惊天响声,只见两道人影如箭般从宗门内的一个偏殿中射出,短短几息间,便是落到庭院中央,呆看着一片凌乱狼藉的庭院,脸色愕然。

“咦?”昆吾南惊讶的看着轩逸,却发现轩逸背后的长剑依旧插在剑鞘之中,毫无真元波动,转而看见轩逸依旧合在胸前的双手,双手中仍有淡淡蓝色光芒,登时脸色变得凛然不可置信,愣了半晌,这才缓缓从嘴中吐出一口话来:“化真元为气刃?”

化真元为气刃,这本是破赢修为方可做到,而且挥使之人极具天地玄妙悟性,像他昆吾南便不可做到!

而这庭院中方才仅有轩逸一人,这般神通竟是轩逸使出来的?这份资历悟性,恐怕中州三千来也仅仅出了他这么一个!

听到此言,南宫鸢胸口起伏,深纳呼吸,就连眼角流下的泪水被吸进口中也未曾发觉。

轩逸此时也呆呆的看着自己所创造出的这般场景,面色迷茫疑惑,一脸呆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一刹的时间忽然悟通师父绝技“化天刀”的精髓,并将它使了出来。他自然通过《渡世》心法中知晓化真元为气刃非破赢修为不可做到!而自己今日这般,又算什么?

金乌、玉琪望着这般狼藉的庭院,也不禁错愕愣住,过了片刻,忽然大喜的嗷嗷直叫,飞上轩逸肩头,转而又跳上了另一个肩头。

殊不知,这都是策挲所传授与他的混沌天印的功劳。混沌天印是大乘者造化之物,不仅压制了轩逸体内的混沌神识,使得他改变了性子;而且大大助长了他深藏的悟性,使得他对功法玄妙理解能力更深一层。这也是为何在那洞中,策挲蛊惑了轩逸神智,使得他体内混沌神识活跃,轩逸反而对其他功法招式随手捏来的原因。

“这是你做到的?”昆吾南深吸口气,晃晃脑袋,似乎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脸上还是惊骇不去。轩逸听言茫然的转过头,刚刚开口说些什么,肩头的金乌、玉琪便拼命的冲着昆吾南点头,神色欣喜倨傲,就像刚才轩逸所做就是自己做出的一般。

“沧海……”昆吾南随即说道,可是刚刚说出口却忘了往下再说些什么:轩逸这般修道资质,究竟是福是祸?今日沧海的辛秘说出口,几人都该是心思沉重,却遇见这般可喜事情,也是高兴不起来,顿了片刻,他才又道:“好好修行,不负你师父所望。”

说罢,轻轻挥袖,转身便往宗门大殿走去。过了片刻,南宫鸢回过神来,凝看着轩逸,又想到了少时的侯慕,眼眸之中的光彩黯淡下去,不由叹息一声,也是离开。

大雨滂沱,豆大的雨滴挂成透明帷幕,在黑暗中悬挂,竟这样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不曾有过半分的停歇。

轩逸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落在他的身上,想让那清凉的雨水让自己更加冷静一些,可是脑海中依旧一片纷纭凌乱,诸多往事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上演。想起沧海,想起师父,转而想起紫怡,随后又想起了《渡世心法》,想起“混沌天印”,脸色忽明忽暗,忽悲忽喜,就这样一直杂想下去,直至天明。

金乌、玉琪两兽欣喜过后,也静静的待在他的身边,看到主人脸色古怪,也不敢有半分的吵闹。只是偶尔的四只精怪小眼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迷茫神色。

天明时分,大雨依旧,遮掩雾笼,整个沧海宗门都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忽的听的偏殿中传来一声大喊,打破了这清晨宁静:“忘情水!忘情水!”

“大师兄!”轩逸猛然从出神中惊醒,连忙喊道。不敢有半分的迟滞,带着落在肩头的两兽身形如箭的窜进了偏殿之中,真元出体,雨水尽数冲出衣袍之外,砸落墙壁上。他进了偏殿,只见大师兄鄄傛呆呆的坐在床头,双眸微红,面色颓废,想必也是一夜无眠。

鄄傛看见了轩逸,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缓缓的开口说道:“轩逸师弟,我想明白了,只有忘情水才能忘了这一切,我才能解脱。”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又有无尽的无奈苦楚在其中,听的轩逸浑身一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昆吾南随后也是窜进了偏殿,望着鄄傛,叹息了一声:“想明白了?”

鄄傛点了点头,黯然失神的眸子中说不出的失落,看的轩逸心中如同针扎一般。自己的大师兄下山前是那般的意气风发,而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的失魂落魄,饱受煎熬。

若是紫怡没死,自己也将会变得这般吗?他心中忽然冒出这样古怪的一个念头,随即使劲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抛远,心中喃喃说着:“紫怡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就是被即墨诩那老贼所害死的!”

“走吧,我带你去取忘情水。”昆吾南再次叹息,缓缓走到鄄傛的身前,弹起食指在鄄傛的背部轻轻一点,蓝色光晕涟漪荡开,全身的禁锢已然解除。

鄄傛默默的站起身来,一双木然空洞的眼神盯看了轩逸片刻,转而又移到昆吾南的身上,表情麻木。忽然,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倾盆大雨,苦涩的一笑,笑颜无声,笑的悲凉荒寂,这才扭过头对昆吾南说道:“师叔,走吧。”

说罢,也不管轩逸、昆吾南两人,行动呆滞的走出了殿门。那动作,就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大雨零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冠浸染全湿,宽大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看上去瘦同柴骨。

“换身白色的衣裳出去吧,免得行走闹市之中,让那些凡民知道了身份。”昆吾南紧随着出来,看着雨中落寞的鄄傛,便道。可是鄄傛微微撇过头,连正眼都不瞧上一下,就这样径直的走了出去。

轩逸、昆吾南心中叹息,连忙默默不语的随上,三人就这样行走雨中,望着城外走去。

暴雨中的岳源城失去往日的那般热闹,店铺中的跑堂店主待在高高的屋檐后期盼着客人的上门,也不像往常那般的吆喝呼喊。青石所铺陈的街道上,仅仅只有几名撑着伞或是披着蓑衣斗笠的市民匆匆走过,唯恐漫过鞋底的雨水将他们的鞋子尽数染湿,而那些持戈的士兵们依然奉行上司的命令,冒雨大步行走,来回巡逻,看到轩逸一行三人未有雨具的往城门走去,都是不禁侧目,但瞧见鄄傛身上的蓝色道袍和身负长剑,登时面色凌然,不敢细细询问。

出了城,城门前的那旷阔的空地已成一片泥泞,被行走的路人踩的凌乱不堪。轩逸三人踩着泥泞而行,即便溅了一身的泥水也毫不在乎,只管默默的赶路。坐在轩逸肩头的金乌、玉琪两兽似乎对污脏的泥水十分的厌恶,每每快要溅到,都是被它们闪躲开。

几人之中,唯独这两兽干干净净。

一路而行,城外的低洼的郊野已是一片汪洋泽国,将横亘在其中的官道也是吞没。偶尔的经过两个落脚的驿站或是小镇,便听见里面的老人看着外面还在一直下着的大雨,愁眉叹道:“这般的大雨,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啊。”

河水暴涨,水流滚滚汹汹,就像是下了山的野兽,凶横野蛮,将挡在身前的物体尽数冲开。而本来助人渡河的木桥也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两个光秃秃的木桩在水中屹立。

“走吧。”昆吾南说道,真元汇起,便要越过这滚滚河水,可是走在前方的鄄傛似乎没有看见这足以没过人马的河水一般,呆呆的依旧朝前迈着脚步,眼见河水便漫过了他的膝盖。

昆吾南纵身跃起,探出右手抓住鄄傛的衣袍,将他从水中提了起来,直接越过这足足有着十丈的河流,踏上地面,这才将鄄傛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