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玄天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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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家国两难全

轩逸幽幽的睁开眼,心思忽然的一动,将腰间的玄天宝鉴抖落了下来,看着这玄天宝鉴,不由的想起那时在河洛城沧海宗门内半夏大师叔教导的场面,幽幽的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将玄天宝鉴冲重新佩回了腰间,打坐修炼。

肩头的金乌、玉琪两兽都是静静的趴在一边的床榻之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窗外,突然的传来了声音,那声音刻意的压的低沉,似乎不想让别人多为听见。

“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紧接着,又是一个声音说道,那声音中严厉非常,“你是我的儿子,你要为了整个贺楼家族着想!”

是贺楼将军和贺楼公子。轩逸听出了那压低的声音,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殿看去,殿中灯火通明,两道黑色的人影在里面晃动着。

“不!”贺楼越低声的吼着,语气中万分的坚决,不为所动,“爹,你这样做也对不住相国大人!”

贺楼涂沉默了片刻,幽长的叹息一声,突然的说了一句:“张庄主已经归隐山林,现在的王庭已经不是原来的王庭了!在家族和相国中选一个,我选家族!”

若是张庄主并未归隐,有张庄主掌控护龙山庄,那区区反贼又何有担心之处,不与王庭联姻又有何妨?

贺楼越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愣了些许的时间,许久之后才苦涩的说着:“那少茹怎么办?”

“誊小姐她……昨日已经死了!”贺楼涂看着站在身前的儿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是相国大人亲自喂下的鸠酒。”

“啪嗒!”一声微弱的脆响,似乎有什么摔落了下去。贺楼越的那道身影重重的晃了晃,然后,便听到好像已经癫狂的声音在颤抖的指责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

“以后你总会明白的。”贺楼涂淡淡的说着,似乎有些不忍再在这里呆上片刻的时间,匆忙的转过身,推开门大步走了出来,抬着头看了一眼明月,摇头叹息着,匆匆走开。

在贺楼涂走后不久,那殿外的角落里突然掠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轻盈的落在屋顶之上,毫无声响,屏住呼吸,不动分毫。一身黑色劲身打扮的模样,黑巾蒙面,仅仅露出的一双精芒四闪的眼睛警觉的朝着四面环视,发现那些守卫的狻猊铁骑并未发现自己,这才纵身一跃,重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轩逸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行宫的方向,低声叹了口气:贺楼将军为何没有布下隔音阵,想必都是早已料到了吧,刚才的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苦涩笑容:这何尝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似乎隐隐布下的一个极为厉害阵法的煌关郡府中,又有哪位外人能够闯了进来?

轩逸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皎白如雪的朗朗明月,他忽然间觉得有些迷茫,又有些心神不定,放在膝盖之上的双手都微微的有些颤抖,过了片刻,低声叹了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丝丝躁动,打坐固养真元。

“轩逸公子!”屋外传来脆朗的喊声,轩逸睁开眼,低声叹了口气,“不知贺楼公子夜中来访有何事?请进吧!”

这看似是中州骠骑将军贺楼涂的公子风光无限,日后更是贵为驸马,其实也是自有苦衷,许多事来说都是身不由己啊!王庭之中的勾心斗角,比起仙道之中更甚!

“轩逸公子。”贺楼越轻轻的推开门扇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榻之上静静打坐的轩逸,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原本是父亲大人来陪同公子叙说天下大势,但是父亲却是因战况繁忙,便是让小生来陪伴公子了。”

轩逸淡淡的一笑,没有丝毫的以此为意,下了床榻,作揖一拜:“那多劳公子了。”

贺楼越见到轩逸下了床榻,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表情犹豫了一下,过了片刻这才问道:“不知有一事该不该问。”

轩逸浅浅的露出了笑容:“公子请问。”

贺楼越连忙说道:“那公子能否将那日沧海山七道论剑之事和我说说?我受家父管束甚严,从未多涉及仙道之事,而家父也极少向自己提起,今日公子一来,我也好细细听闻。”

轩逸登时哑然,不料贺楼越竟是问了这事,目光微微向外面一瞥,随即转过头来,细细的将那日在沧海山上七道论剑的诸事一一诉说,从九天轩阳阵到教训权宗几名弟子,再到大战青鼎,最后到毕方来袭,洋洋洒洒,接近说了一个时辰。

说起短短两月之前的时光,轩逸忽的有些感叹,细细的说来,那时的自己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土货儿,竟敢当所有道者之面让权宗扫去颜面;又是和当时还是仇敌的青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短短两月之间,救了自己一命的即墨诩老贼成了自己的生死仇敌,而不共戴天的青鼎竟成了自己的朋友,真是世事难料,人间莫测。

贺楼越在一侧细细倾听,大感痛快,更对轩逸萌生敬佩之意:仅仅只是固元的实力,便是在整个仙道七大门派精英长老之前对权宗不屑一顾,这是何等的豪气!

“公子好生的风度!”贺楼越感叹道,随后顿了片刻,像是触及到伤心之事,黯然失神,“可惜我身受州骏校尉,修道贺楼家族的秘法,修为已是固元七道,却是从未上过沙场,更未砺过生死,我倒是想与公子一般行走江湖间,笑傲天下事,那般才会有公子一般的成就。”

轩逸默然,叹息了一声:行走江湖间,笑傲天下事?又何知,短短两月间,多少次生死徘徊,多少次受到他人算计?

自己那时在沧海山中,也不正是抱有这般想法么?

莫了片刻,轩逸又是开口了,这一次,则是将在洞中天之事去了一些不能透露于他人的经过一一叙说,越听贺楼越越是心惊,越听越是胆颤,和修为高深莫测的魔道相互周旋,处在魔道与仙道的交锋之中,遇怨灵、遭火稠虫,哪一样不是临近死亡边缘?

若是完整的诉说,钟离书的阴杀,策挲的狠意,即墨诩的追杀,那曲折更甚!若不是福缘深厚,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贺楼越呆然,沉默了许久,似乎在仔细的思考的轩逸的话,过了片刻,长长叹道:“父亲大人他,是为了我好啊!”

殿外,人影一晃,贺楼涂也同样长长的叹了口气,所感叹的,是轩逸竟有此般凶险的故事,他知道,轩逸所说之事并不缜密,定然还将一些掩去了不说,仅仅只是没有遮掩的就是这般的可怕,那掩去的,当有如何的凶险?当然,他的感叹也为贺楼越的那句:“父亲大人他,也是为了我好啊!”

贺楼越,你终是明白了为何我紧紧拘束你,不让你混迹中州的原因了啊!以你的傲气,恐怕事情没有那般,但也绝没有轩逸那般的福缘吧!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再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身形晃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轩逸公子,今日月色空明,何不去饮酒,一作交谈?”贺楼越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屋中毫无他物,皱起眉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父亲一向不喜我饮酒,今日见了公子,和公子相谈甚欢,那我便是背着父亲大人一醉方休!看在公子的面子上,父亲大人定然也不会责怪我。”

轩逸会心的一笑,不禁想起烈炎来,烈炎也不是和贺楼公子一般,身负酒瘾,却是无奈的被压制而下。

烈炎他……想起烈炎,他登时腹中一股无名火起,丹田之中,那团莫名的真元又是蠢蠢欲动,似是随时都将冲发,他脸色微微一变,暗中运行真元,将那莫名的真元强压而下。

自从今日突破摄天两道以来,隐藏在丹田深处的那股真元不时躁动,一日之中,竟是出现了两三次,每次方要本心真元运转压下,不料现在又是突然迸发。

“真当是速去寻策挲天王问清这为何故了。”轩逸心中暗暗的说道,急忙随上已经悄步走了出去的贺楼越。

贺楼越在郡府中七转八绕,小心万分的走动着,生怕惊动了那些守卫的狻猊铁骑,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待在自己家中就像是做贼一般,紧随在他身后的轩逸看的哑然失笑。不过虽然可笑,但是轩逸也只能紧随他的身后,远远的避开那些狻猊铁骑。

轩逸与贺楼越两人终是寻了一个戒备松懈的宫墙,身形一抖,两人便是跃了出去,稳稳的落在墙外的青石街道之上,贺楼越终于松了一口气,向着轩逸笑道:“轩逸公子,那便是请吧。”

轩逸淡淡的一笑,瞥看了后方一眼,角落处,却是有着两道身影掩藏在黑暗之中。

已是深夜,煌关的街道并不像中州腹地河洛城一般繁华,月光倾洒街道,整个街道两侧灯火极少,而街上也仅有几名行人匆匆行走,骑兵巡逻。夜风无声,吹起散落在街道上的树叶,显得十分的萧条冷清。

轩逸随着贺楼越行走在街道之上,贺楼越轻车驾熟,带着轩逸在城中的小巷中七拐八绕,很快的便是来到一座酒楼前停下。

“贺楼公子来勒!”刚进酒楼的大门,一名跑堂便是匆忙迎了上来,哈腰欠身,一脸谄媚的说道。

“小声点!”贺楼越低声叱喝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巡逻过来的狻猊铁骑。他可不想已经溜到这里来了还被那些狻猊铁骑们发现,被父亲大人给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