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来看看马其顿方阵的构成、战术和训练。这个方阵并不是亚历山大的发明创造,他可没专利权,是他家老爷子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对古典的希腊重步兵方阵进行改进而成型的,可以说是希腊重步兵方阵二代,是升级换代产品。
1.方阵的构成,这个我就简单讲讲。马其顿军每个团为1536人,分为3个营,每营512人。每一团都有自己的指挥官,但方阵却无指挥官。其最小的单位为一行,共为16人。每一行有一个“行长”,行长站在第一列,在他后面的两个人也是勇敢和技巧兼备的人员,每行最后一个人也是精选的人员。至于每个方阵有多少人,向来有16×16和32×16两种说法,不过关系不大。马其顿方阵因为是希腊重步兵方阵的升级换代版本,所以最大的区别在于所使用的武器和防具以及加厚了的方阵纵深。希腊重步兵方阵所用的是4米长的矛,握在右手中,另一手持防盾,其比马其顿人大。而马其顿的重步兵却装备着6米长的长矛,用双手来运用,其防盾挂在左臂上。把重步兵的主要攻击兵器放长了一半的长度,使他们对于传统的方阵,具有一种决定性的优势。这好像是把火器的射程延长了50%。因为当两个方阵相遇时,那个使用较长兵器的一方就可以先行杀伤敌人,而敌人却对他们无可奈何。除了长矛以外,马其顿的重步兵还带着一把短剑,并穿着胸甲、绑腿和头盔(一般是皮甲)。另一方面,其比希腊重步兵方阵更厚的纵深使得马其顿方阵得到的力的加成更加强大,冲锋突破时更有威力,而希腊重步兵方阵则不容易突破它。
2.方阵的战术,现在一般谈到马其顿方阵无一例外都是说其弱点:“只要设法不让它有个统一的战场,并且只攻其两翼或背面,而不攻其正面,就能置它于死地。一旦对方突破侧翼,矛阵中的长矛兵很难抵抗剑兵的进攻。对付密集箭阵的能力弱,无论是轻骑射兵,还是步射集团,只要能驱散轻步兵,列阵的长矛手几乎是任凭射杀。方阵对地形要求和配合要求有苛刻性,一旦地形不平整,容易被分割包围,阵形散乱必然会被杀掉;马其顿方阵在对付罗马军队时被击败,罗马人用散兵从各个方面进行袭扰和肉搏,方阵调转不灵,侧后空虚最终神化被破灭……”
这些有的对,也有的不对,但最关键的却并不是这些。战争到亚历山大那个年代早已是多兵种的协同作战了,任何一个单一兵种的布阵都会有弱点,单单拿方阵的缺陷说事是不全面的,而且马其顿方阵对方阵内士兵互相配合的要求并不高。
马其顿方阵的作战模式是非常简单的,512人成一个方阵,1536人成一个“品字形”方阵,三个1536人方阵成一个大方阵。之所以采用三角阵型,是因为这样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方阵冲锋,突破于一点的杀伤力。这是最常用的,当然根据情况的不同也有其他排列法。这个也是德军后来闪击战的雏形。
马其顿方阵真正的最大弱点是他们的战术,这种方阵的设计只为了一个目的——突破,也就是说在战斗中他们就干一个活——冲锋。32×16的方阵把512人的力量聚成一个点,对敌阵实行冲锋,对一个点实施力的加成打击,以达成突破的目的。这是马其顿方阵的根本战法,是这种方阵威力之所在,但这恰恰也是马其顿方阵最大的死穴和被淘汰的根本原因——战法太单一了,单一就会缺乏变化,一旦被熟悉了解就再无变招了,那后果可想而知,虽然它对希腊重步兵方阵很有效。我经常说,足球、篮球等这些集体运动的战术和军队战术本质上是一回事。任何一种单一的战法都是没有生命力的,也是最容易防守和破解的。
3.方阵的训练,马其顿方阵的训练可能是所有步兵方阵中最简单的,只要训练三个方面——A。32×16人走成一个整体;B。32×16人挺着长枪走成整体,无需去学怎么挥舞使用兵器,只要知道怎么挺着长枪冲锋,做一个突刺动作和怎么用长枪的尾端钉死地上的人;C。简单的集合离散。也就是说,用现代军队的队列要求去训练的话,一个月成军,两个月形成战斗力。这个方阵对人员配合要求是很低的,只要一起做动作就行,很好练。
我们之所以要学习队列,就是要分析队列对作战的影响。马其顿方阵正是其中的一个典范,我们都知道,军队的精良程度和其所受训练程度是成正比的,步兵方阵莫不如此,但马其顿方阵却是个例外,它以简单的训练却在当时的实战中发挥了惊人的战力。下面我们具体看下队列训练对军队战力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