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3月20日
“好啦,我都找遍了,”巨蟹座的狗东西老板大发雷霆。“《我的一代人》,由‘谁’创作的。找不到,我在T类下面找过,也在W、M和G类下面都找过了,都没有。真没道理。”
你仰天长叹。这些人毫无想像力,对显而易见的事情没感觉。你问:“你在S类下面查过吗?”巨蟹座痛苦而怀疑地愣眼看你。“60年代那类。”你解释说。
你开始为干这个工作而感到后悔了。曾几何时,“百万公司音乐广播网”的“领先书馆”名声大噪,但那是在你明白每天12个狗东西老板节目主持人要爆棚之前的事了,找这首歌,找那首歌,其实都想在这个地方来找。而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毕竟你花了3个月时间设计出文件系统。到你做完的时候,这个系统就好用得连瞎子都能找东西了———只要他的狗能看懂并且记住标签、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生来就为奔跑》的封面设计和大概发行时间。可是,不,这个混蛋一直走红到现在,问个荒唐的问题,要打断一下你在看的《塞莉斯泰的预言》和你对非洲菊花瓶的沉思,那个花瓶是你放在窗台上的。就现在。
“吉伯特和沙利文。开头那段,‘我是现代少将的模范’,”太多音节。太复杂了。只会是处女座的狗东西老板。“在M类下面,”你耐着性子说,“军乐类。”
处女座的狗东西老板在他的电子琴上按下那个音调,然后就走了,正好给闯进来的人马座的狗东西老板空出地方。他脸颊红润,头脑空空,嘴里模仿着唱《摇滚恐怖秀》。
在他开始来个盆骨猛推之前,你得阻止他。非洲菊要遭秧了。“那歌首叫《时间弯曲》,”你解释说,“你在H类下面可以找到。”
“怎么会?”问题来了。你闭上眼睛。行了。更容易一点儿行吗?“H类,”你说,“那是在电影剪片中为侏儒唱的。”
随后来的是宝瓶座的狗东西老板。“我刚才看到,”他说,“我在找《头发》的电影配乐。”你告诉他说,那个唱片在N类。“知道了,”宝瓶座的狗东西老板说,手里摆弄着土著美洲人的垂饰,“就是黄色裸体表演那个N。”(原文为Nudie Bits———译注)“不是,”你回答说,“是‘不太好’那个N。”(原文为Not Very Good———译注)
他谢了你一声就走了。还有两页文件你就差不多做完了,这时你感到空气中来了一阵令人奇怪和难受的寒意。你抬头张望。什么都没有啊,只有复印机上面有一小片烟雾。“早上好,摩羯座的狗东西老板,”你应付来客说。
“我要一张新的主题曲,”她说。“我想要‘上帝拯救女王’。”
“在S类找找。”你说。
“我知道是在S类,”她边说边走出门,“S类有一张《你听到这个就站起来》。”
其实是S类中的《性手枪》。你不禁笑了起来,所以你不乐意这样做可能是件好事。不过,对于走进门来的白羊座的狗东西老板,笑可不是明智的。
“给我找我要的歌!”他命令道。“《我就是我说的》,尼尔·戴蒙德唱的,我找不到它。”
你准备告诉他那张唱片就在A类下面,有张《就快破了》,或者另外一张白羊座的狗东西老板最喜欢的歌,你随便选吧,这时他打断了你的想法。“无所谓,”他说,“我会录制我自己的版本。我很擅长录音的。”
金牛座的狗东西老板咚咚走进来。“可能跟现代音乐完全没关系,”他说。“可能跟新款CD播放机没关系。到时候人会删减录音的长度,只剩下标签。蜡筒到哪里去了?”你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麻烦。上周你把那些蜡筒融化掉了。这不,它们看起来就像蜡烛。你有个想法。
“在电脑的数据库查一下,”你说。他咕哝着过去用算盘倒是好得很之类的话,就立刻走了。
再也不会清静了。天蝎座的狗东西老板刚刚到来。他连开口讲话的机会都没有。“《教父》的主题曲,”你说。“在B类下面的马龙·白兰度。”
“马龙·白兰度下面还有什么别的?”他问。
“经常是一张破椅子,”你回答说。这时天秤座的狗东西老板神气活现走进来,眼睛看着跟戴维·博伊像极了的那个泽吉·斯塔德斯。“《天命真女》!”他号叫着说。你递给他一张纸。“这是分类的号码?”他问。
“不是,”你回答道,“这是我认识的一个精神病医生的电话号码。试着打3次电话。”
“在哪一类下面?”他问。
“在右手边那个摇晃的棚架那边。”你回答说。
他不理解你的意思,可怜的羔羊。那边没什么新东西。对狮子座的狗东西老板来说也没什么新东西,他刚才哼唱着《落日的林阴大道》,挥着手结束哼唱。“告诉我认不认识你妈,”他鼓噪道。然后再问了一次。
你咬紧牙关,再咬紧。“不认识,”他叫喊道。“不过,要是你要是瞎编内容介绍,我可是听得出音调的!”
你找到了录在一个磁带录音盒里的笑声,是专门用在这种场合的。狮子座的狗东西老板微笑起来———就像他一向那样笑———鞠躬,流点儿眼泪,再鞠躬,猛地把你的非洲菊抓拢在他膨胀的胸部,谢谢你,再鞠躬,泪水四溢,谢幕。
留给双鱼座的狗东西老板的有哪些?你感到惊讶。通常他现在就来,绊倒东西,找寻詹姆斯·泰勒的《你有了朋友》(在V类下面,代表《模糊的恶心》)。卡利·西蒙的《谁都做不好》(在S类下面,代表《憔悴的甜心》),或者比利·乔伊的《我们没点火》(也是S类,代表《停,停,关掉它,求你了》)。到目前为止,没有来人的迹象。你笑了。或许你会有一小会安宁和安静。
电话响起来。是他。双鱼座。
“我刚才一直在帮电台见习播音员的忙,他们出了很多错,”他对你说。“你知道我怎么把松开的领带从磁带卡座上取下来吗?”
你沉思了一会儿,假装是印度餐馆的伙计,装出一副滑稽的腔调。然后你有了个好主意。“我知道,”你说,“但我得要一束非洲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