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了一箭,但前面的鹿依然跑得很快。“这是自己最近看到的最大的猎物,一定不能让它跑了。”技高拎着弓箭,咬着牙,紧追不舍。
当追到一座庙前时,里面却出来一位禅师,把自己的路给挡住了。技高见到有人竟然放跑了自己的猎物,十分生气,舞胳膊动箭的就想撒野。
原来,从庙里面出来的是接引禅师,他一方面是想救鹿,另一方面也想开导一下射箭的人。所以,他一点也不生气,而是平静地问技高:“你是干什么的?”
技高被禅师的举动有些震住了,就没好气地说:“猎人。”
“那你会射箭吗?”接引问。
“猎人怎能不懂射箭呢?当然会。”技高回答。
“那你一箭能射几个鹿?”接引又问。
这话却有些问得奇怪,技高摆弄着弓箭说:“我一箭只能射一个。”
接引对猎人说:“你不懂射法。”
技高不服气地说:“照这么说,和尚可懂射法了?”
“懂。”接引答。
“一箭射几个?”技高用接引问自己的话反问对方。
接引淡淡地说:“一箭可以射一群。”
技高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一箭可以射一群?”但他马上又很生气说:“彼此都是生命,干什么要一下子就射一群?猎人虽以杀生为业,但杀取有道,猎人也有猎人的法则。我每次狩猎只射一只,而且不射怀孕的母鹿。”
接引禅师说:“好,我现在就射中了一个。”
“哪一个?”技高不解地问。
“就是你呀!”接引说。
技高一下子明白了接引禅师的意思,扔下弓箭,拜接引为师。
禅思一点通
人们之所以做恶事,在于欲念苟且的满足支持着痴愚,阻拦着良心的发现。痴愚即烦恼,但烦恼所以被称为痴愚,乃是因为人们对烦恼的无感受无知觉,自以为得计。当接引提出“一箭一群”的高妙超凡的射法时,无疑正是使痴愚现出烦恼的原形。因为它在激起了更大的欲念时,却使欲念走向了困境。
欲念与满足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欲念就不再是不为人知觉感受的痴愚,它全然成了痛苦。这样它也就丧失了对本心的封塞力,本心就在这一念的翻转中,訇然间转化为无所拘执,朗照一切的光明自性主宰了人的机体身心,所以技高愿意拜接引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