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跟我一起?”
为什么要跟她一起?为什么?他当时哪有时间问自己为什么,哪有时间去想清楚为什么,在女人仰身而下时,他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扯痛的心强烈的催促着他,不顾一切,飞身而去,他要接住她,他要紧紧抱着她。正如此时,他受伤的左臂紧缠着她的腰,而她也在紧紧回抱着他。
双双而下,风将眼中的泪水刺了出来,紧紧闭合,再睁开;崖上长出的老树帮了他们,也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只要能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要活下去,早晚走出深谷,早晚血帐血还。
“水,水,水!”木仁打出的冥焰落到了水潭上,木仁大喜,这下他们不能摔成肉泥了,这下他们有救了。
可是耳边传来暮迟骏低咒,“该死的,我不会水!到时候你自己……”
“到时候必须紧紧握住我的手,你敢松开,我一准到地府里撕了你!”
“我太重了蠢女人,我会把你拖下去的。”
“给我闭嘴,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发誓,绝不放过你。回答我啊!”
“你,好!”
“快,张开嘴,吸足气,闭眼!”
听她的,一切都听她的。因为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紧的好似要捏碎他的骨头,紧的好似要与他筋骨相连,就如同落崖时,他死死将她抱在怀里一般。
扑通巨响,瞬间白浪溅起,久久不散!
强烈的冲击力,让鼻子里,嘴里灌进水去的暮迟骏双眼发黑,未等被水的恐惧侵噬,人已瞬间昏迷。
两人的手却始终紧紧握在一起,清醒着的木仁双脚用力向上蹬,腾出的手狠力划动着。男人建壮的身子在水里本来就沉重,此时由于强大的压力让其短暂昏迷,木仁憋住气,不敢有丝毫懈怠,否则,向上挣扎的身子又会向潭底沉去。
不行,单凭她一人的力量根本出不了水面,当务之急必须弄醒男人。木仁手上继续拍打着,腾出一只脚狠赐向死沉的暮迟骏,反反复复,在她快憋不住气时,男人终于睁开眼,刚要张嘴,却看看女人怒瞪着双眼,用力的摆头。
“唔,唔!”的声音,女人向上甩着头。
紧紧闭着嘴的暮迟骏学着女人的样子用脚狠力踩水,忍着肩膀撕裂的痛拼命划着水,头顶越来越亮。
直到紧紧握着彼此手的两人钻出水面,口鼻喷张,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
“嘶,很痛啊!”
“好好,我轻点!你咬咬牙,只差一点点就出来了!你看那边是什么!”女人惊奇的问道,男人很听话的向外张望,那边哪有什么东西,却传来男人惨烈叫声。
“女人,你又骗我!”
“我这叫分散你的注意力,长痛不如短痛,这下好了,木屑全清除干净了。”
死里逃生的男人女人此时正坐在水潭边,男人褪下衣袍,光着上身任由女人为他清理着胸前后背的伤痕,除了左肩那深深的刀砍之伤,其余之处皆是一路坠下时树枝的刮伤,皮肉翻开经水一泡越发渗人,有的地方木屑刺的很深,故而传来男人痛呼之声。
女人指腹轻轻滑过男人背上每一处伤口,细细的柔柔的擦拭着仍溢出的鲜红。
“女人,你,你好了没有,我,有些冷!”暮迟骏口是心非的说着,不是他身上冷,而此时光着身子的他,被女人手指所抚之处,让他心里痒痒的酥酥的。
“冷?坏了!”暮迟骏的话,提醒了梅心菲,男人伤口如此多,尤其肩上那处到现在还不断渗着血的刀伤,无医无药的,万一引起病发症,到最后没把他们摔死反而病死。
“骏,你认识能治伤的草药吗?”梅心菲急切的问道。
暮迟骏点了点头,“爷爷长年征战,故而对一些治伤的草药甚是熟识,我从爷爷那儿,也学得一二。”
暮迟骏的话,让女人两眼发亮,希望在心间巨烈燃烧着,只要能找到治伤的药,男人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他的身体壮着呢。幸亏现在是夏季,谷中不但植被繁茂,男人眼下不用穿这湿达达的衣服也不碍事,至于她这身湿衣服先忍忍再说。
当女人转到男人身前时,暮迟骏的眼神开始闪躲。深潭之水冲开了女人的长发,冲掉了女人混世的黄脸,白细娇颜再现。那身湿透的衣服紧紧贴伏着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休,清晰的让他不得不调开眼神。
“来,把胳膊架我肩上,我扶着你!”一心探查四周情况的女人,大意了男人此时此刻的别扭。
“不,不用,我自己能走!”暮迟骏眼神闪躲,左手撑地正要起身,一声痛呼,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女人腾的一下火气冲顶,“你看,肩膀又出血了,能走能走,能走个屁啊!再敢扭着我,我一脚把你踢水里,反正你又不会水,别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水里拖出来,你再流血而亡。右手,给我!”
女人没好脸色的朝着受气男伸出手去,接过男人乖乖递来的右手,没个好态度的忪了忪,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有受伤,她一准好好给他一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耍大男人脾气。娇小的身子扶撑着健硕高大的男人,不但看着不协调,暮迟骏走起路来也吃力的很,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唇角越来越柔,眼神越来越热。
“你说,上面的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挂了啊?”男人吃力的步子,梅心菲感觉的清楚,为分散男人伤口的痛,女人边走边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