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上是不住,可是那丫头。”言此至南宫逸扬紧崩的脸上终于有了缓和,“皇子公主在各自亲娘身边长到五岁后,便会有自己的殿宇。皇子年满十八会封王赐府,公主仍会住在宫中,直到出阁离宫。琳儿那丫头打小就招人稀罕的紧,父皇疼她,特将凤殿后的暖阁赐给了她,凤殿跟暖阁只相隔一道大回廊,白日里,小丫头会在凤殿中缠着母后,有时天晚了,会放赖的跟凤母借宿,呵,她啊,鬼点子多的是!”
言语间,往日的点点滴滴仿佛在现,编着小辫子的南宫玉琳依在母后怀里,娇气无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江湖调调,要在凤殿这处贵地借宿一夜,待隔日天明再回自己的小窝。
可是现在,凤殿没了南宫玉琳撒娇放赖的声音,原本灵动俏皮的小人儿,此时就那么静静的沉睡着。
啪的一声,南宫逸扬一拳砸在了桌面,敢伤他的至亲之人,他绝不会送出好果子。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把火气攒下来,真若查出了什么。皇上国事繁忙,我等身为臣子的,无需皇上费心,定要为君分好这个忧。小丫头一向不吃亏,你我做兄长的自然要替她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暮迟骏低沉的声音中渗出丝丝血腥气。
木仁看着对面发狠的两个男人,尤其那个带着邪媚笑意的暮迟骏,恶男人是想越过国法圣意,亲自操刀呢。
殿外还有宫女太监十人恭候着,木仁一声传唤,一干人等低着头怯怯的走了进来。问题与先前无异,可能是最后一波人,暮迟骏也起身跟南宫逸扬一样,站在木仁身后监听着。
“禀大人,月儿那时在暖阁小屋里,公主想要个香袋,月儿一直在赶花样,想等公主回来后,好让公主挑选呢!”
“禀大人,小星子也在暖阁,正给公主的宝贝金龟喂食呢,噢,小全子也在,他在喂鸟,我们边聊天边侍候公主的那些宝贝呢!”
“奴才就是小全子!”
“奴婢在暖阁中打扫!”
“你叫什么?就你自己?”
“回大人,奴婢叫巧荷,明心跟奴婢在一起!”
“禀大人,奴婢就是明心,公主的香房一直都是奴婢跟巧荷打扫的。”
十人逐一向木仁禀报着,皇帝身边的禁军果然会办事,先前传入殿中受审的,是今日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现在才是这些留守暖阁中的。
“你们觉得今天的公主如何?可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哪怕是一丝一毫,只要你们认为的,全给本大人说出来。”木仁态度温和的提醒着。
南宫逸扬瞟了眼身旁的暮迟骏,皇上同意她审问宫女太监,好像没给她封什么钦差大人一职吧,她还真会拿大啊,一口一个本大人叫的真是溜道。
木仁的问题换来的尽是些,好啊,不错,跟往日一样之类的答复,到是明心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让木仁追出了眼亮的东西。
“你几时发现的,就你自己看到了?”木仁步步紧追,明心害怕起来,声音抖动着。
就在两天前,公主出门时不小心掉了香帕,公主顺手去拾,谁知弯腰时一个踉跄险些截倒,明心可吓了一身冷汗,本来应该她去捡的,公主却像抢着玩似的自己亲自动手了,要真摔个好歹,明心的罪过可就大了。事后,公主笑她大惊小怪,不就捡个香帕吗,定是她没摆好姿势,用力过猛,才险些马失前蹄。
扭不明心,南宫玉琳原地蹦蹦转转,见公主脸色依然红润,一切无恙,明心才放人,心也稳稳落了下来,这件事,也就没提过。
“巧荷,你见过吗?”
对于木仁的问话,巧荷痛快的摇了摇头,头依然垂着。
木仁又开始在十人身前走来走去,直到身形猛然顿住,一个急转对上明心,却提了个让明心,让所有人不解的要求。
“明心,你给我笑笑!”
“啊?大人?”
“我让你笑,你就笑,乖乖的,快啊!”
“噢!哈,哈!”
“真是的,你这是笑还是哭啊!”
“大人,您别难为明心了,明心现在整个心都在为公主揪着呢,明心根本就笑不出来,明心,呜呜!”
“好好好,我不难为你,你别哭啊,我这人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我这心肝肺可是会不舍得,唉,我这人啊,就是太会怜香惜玉了!”木仁不但拿腔使调,更做满脸心疼状。
南宫逸扬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死木仁还有心思逗小宫女,凭她的身份,宫女也不是她能逗的啊。“木仁,你又犯混了!骏,你看看她!”
暮迟骏虽比南宫逸扬深沉些,没直接开口斥问,可是脸色出好不到哪儿去,眸光深暗,清楚的写着,“你最好有胡说八道的理由,否则,哼!”
“唉,你们都抬起头来看看,王爷跟将军时常威胁恐吓本大人啊,真是人软被人欺啊!”木仁悲切的声音,果真让宫女太监们偷偷的朝南宫逸扬跟暮迟骏看去,却有一个人仍低着头。
“巧荷啊,难道你不好奇本大人的境遇?”
“巧荷不敢,大人定是在说笑呢,巧荷现在惦记的只有公主,其它一概不想。”
“哈哈,原来这样啊。如果本大人让你也笑一笑,你可愿意?”
“求大人开恩,巧荷不愿意,主子病了,巧荷真的笑不出来。”
“既然不想笑,那哭个也行!”
“木仁,你到底要做什么!”实在听不下去的南宫逸扬不但怒斥,更大步上前要把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扯回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