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瑰在正坐在瑞士齐欧美镇马特合恩峰旅社的阳台上,这旅社是我的好朋友狄奥多·西勒创建的。这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午后,从我的阳台望出去,雄伟的马特合恩峰峻峭而清朗地矗立着,围绕山头的白云像一种召唤牵动着所有人的心。这座山孤独而冷傲地耸立在阿尔卑斯山区,和其他山峰保持了一段距离,但是它的冷峻之美和历史的传奇事迹,可能全世界没有一座山可以相比。的确,马特合恩峰在人们的描写中不只是一座山,它是一个精灵,一个游移不定、永远迷人的精灵。
向往高山的人们,总想攀登马特合恩峰。最初,人们怕惊扰传说中居住在峭壁危岩的恶魔,恶魔随时会把冰块和石头推下来击打侵入山里的人。后来,人们不顾这些古老的传说,努力寻找通往山顶的路。但是多年来,没有人能够爬上那神秘的山顶。
后来,齐欧美著名的山区向导彼得·陶华德表示,这座高深莫测的大山,事实上可以从齐欧美的山边爬上去。所以当时25岁的英国登山家爱德华·韦波,以及伙伴弗兰西·道格拉斯,就从当时尚与世隔离的齐欧美小镇出发。在那儿,他们遇到了查尔斯·哈德逊牧师,他在当时也是一位著名的登山家,因为10年前,在1855年8月1日,他是登上罗沙峰(译注瑞士与意大利间的山峰,为阿尔卑斯山第二高峰,高约5065米)的第一人。
他们组成了一个7人登山队,准备向那神秘的马特合恩峰展开攻击。韦波主管全队,队员包括:哈德逊、道格拉斯、格罗兹、海多等。他们一起做了勇敢的决定,要尝试攀登马特合恩峰。韦波在他的阿尔卑斯山的游记中,描述了这个震撼人心的事迹。这次可怕的经历不能说是漫游,因为虽然他们到了山顶——他们是第一批站在那神秘峰顶的人——那是1865年7月14日下午1点40分,但是他们的昂然自得只是昙花一现。在下山的路上,海多因为攀爬劳累而失足滑跤,并撞上了格罗兹,也把哈德逊和道格拉斯拖下。那条连接这两组人的麻绳断了。虽然韦波和陶华德父子用超人的努力去挽救,4个人还是沿着1333米的险峻北壁掉到山下。100多年来,他们静静地安息在茫茫的山腹之中。今天,那条断绳可以在齐欧美的阿尔卑斯博物馆看到。
今天,我看着马特合恩峰时想到,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有第一。几乎每当有人第一个达到长久以来没有人能达到的目标而打破纪录时,马上就会有人创造出完全相同的伟绩,甚至超越他。就拿韦波和他的伙伴们第一次登上马特合恩峰这事来说,3天后,有一位著名的登山家克雷尔和他的登山队,从布里尔登上了这一令人神往的险峻峰顶。第一批登山者的荣耀只短暂地属于他们。这使我想起歌德讲过的一句话:“只有精神,没有荣耀。”
自从那些英勇的人用双脚创造了奇迹,很多人都登上了雄伟的马特合恩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旦有人证明了那件事可行,其他人就会跟着去做,因为由于开拓者的精神,使他们相信自己也能攀登山峰,达到目的地并凌驾其上。所以真正重要的是精神,而不是荣耀。
时代虽然变了,但是人们的心却未曾改变。他们仍是想往上冲,直到峰顶的愿望,依然存在于人们的内心。在第一次征服马特合恩蜂100年后,我的太太和我坐在马特合恩峰山角下,望着山腰上的一间小屋,那是登山者在破晓时分出发的地方。一位穿着登山服的青年走过来,坐在我们身旁。他认出了我们,所以有点不自然地讲起自己的事情来。他对自己抱着相当悲观的看法,他认为自己是个不会有所成就的失败者。“我想做事情,完成一些事情;我想在生命中有所成就,但是每一次尝试,似乎总是失败。”他怏怏地说。他告诉我们他在早春时就已经到瑞士来了,先爬小土堆,再爬小山,然后爬比较大韵山,而现在,他要尝试最有挑战的一座山一马特合恩峰。
虽然天已经很晚了,男孩和他的向导约好在日落时分到小屋碰头,准备在黎明时开始登山,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很想离开。“我真的相信我能做好。”他认真地说,“我必须做到。我就是必须做到。因为如果我完成这次攀登,我知道我对其他事情也能有所长进。”他站了起来,和我们握握手。我们对他说:“祝你好运!愿上帝保佑你。”他挥手答谢。他大概向前走了约100米,然后回转头走到我们坐的地方来。有点难为情地问:“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当然,你尽管说吧。”
“那么请为我祷告,好吗?如果我能得到一点你所倡导的积极思想,我知道我一定会成功。”这么说着,他踏上了艰辛的登山之途。我们看着他,直到他在转弯处消失。
他的确登上了马特合恩峰,而且从那时开始,也成功地登上了别的山峰。
人们依然想爬得更高,想打破纪录,他们一直都这么做。随处都可以看到虔诚信念的成效,它可以实现梦想。随处都有人奋发、热心,他们保留着使积极思想发挥作用、不屈不挠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