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疯狂的天火:科索沃空袭战(二十世纪十大经典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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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多灾多难的民族(2)

铁托实行的人口政策是导致科索沃阿族人口激增的重要原因,也是科寻求自治乃至独立的重要依据。作为塞尔维亚的发祥地,科索沃拥有中世纪最大的东正教教堂,这里的塞族人占科索沃总人口的比例曾高达1/4,据历史资料记载,1929年阿族人甚至只占科人口的40%。其中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由于1974年宪法扩大了科的自治权后,塞族人感到受排挤不断迁出,同时外来的阿族人不断迁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阿族人从不控制人口增长,致使出生率急剧上升。

人口比例的严重失调,最终导致科省绝大部分地区如今几乎成为纯阿族区。早在70年代末,南就意识到这一后果的严重性,但为时已晚。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现南联盟总统)曾打算有计划地向科省安排塞族移民(包括后来欲把内战期间逃出克罗地亚的塞族人安置进去),均未成功。科省阿族人占多数已是既成事实。

米洛舍维奇上台执政后,通过修改宪法收回了科的大部分自治权,1990年断然下令解散了科索沃自治省的议会和政府,并派出大批塞族官员、军警接管政权。这实际上是取消了1974年南宪法规定的科索沃的自治权,因此更加激起了科索沃阿族分离主义者的独立情绪,民族矛盾更趋尖锐。1991年,阿族人秘密成立了“科索沃共和国”,并于次年选出“总统”和“议会”。后来阿族分离主义分子还秘密成立了“科索沃解放军”,不断进行恐怖活动。随着阿族武装与塞族警察冲突的不断增多,最终使科索沃问题国际化,并招致外部势力的粗暴干涉。

分离主义倾向严重

德国政治家福尔默认为,欧洲近200年来的一切灾难根源都在于种族成见及其政治化的表现形式——民族主义的妄自尊大和扩张狂。

他所讲的这种民族自大和扩张狂,在巴尔干这个多民族地区显得尤为突出,因为巴尔干的人口组成过于复杂。

在巴尔干地区现有的1.47亿人口中,土耳其族约占35.8%,罗马尼亚族占14.4%,斯洛文尼亚族占12%,希腊族占7.7%,库尔德族占6.6%,塞尔维亚族占6%,保加利亚族占5%,阿尔巴尼亚族占3.9%,克罗地亚族占3%,匈牙利族占1.4%,波斯尼亚克族(穆斯林)占1.3%,马其顿族占0.98%,吉普赛族占0.555%,黑山族占0.38%,南斯拉夫人占0.255%,穆斯林族占0.24%,此外还有意大利族和捷克族等。

上述民族经过长期的共处、交融和同化,逐渐形成了现在巴尔干各国多民族杂居的局面。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政治、经济、文化、宗教、领土等各种原因,各民族之间不断发生摩擦,甚至发生程度不一的冲突。

“阿尔巴尼亚族问题”一直是解决科索沃问题的难点。据报道,巴尔干及其邻近地区现今共居住着560.3万阿族人,其中阿尔巴尼亚本土有308万人,科索沃180万人,马其顿44.3万人,塞尔维亚8万人,黑山5万人,希腊5万人。以上数字还未包括阿族的非法移民:希腊30-50万人,德国13万人,意大利10万人。从历史来看,从现在的国家中分离出去,组建统一国家的思想对散居各地的阿族人始终有着强大的吸引力。科索沃阿族人拒绝“自治”而要“完全独立”,并想最终建立一个“大阿尔巴尼亚”,正是基于这种背景。据学者分析,“大阿尔巴尼亚”的领土将在现今阿领土的基础上向北、向西、向南扩大一倍,即包括科索沃的全部、马其顿和希腊的各一部分。

据报道,科索沃阿族分离主义分子早已制订了“三步走”纲领:第一步争取科索沃由自治省变为共和国;第二步使“科索沃共和国”从塞尔维亚和南斯拉夫分离出去,成立“中立国”;第三步作为长远目标,独立的科索沃与近邻的阿尔巴尼亚共和国、马其顿共和国西部的阿族聚居区合并成为“大阿尔巴尼亚”。

二战期间和二战结束初期,阿族凭借外力企图建立“大阿尔巴尼亚”的暴力活动始终未停止过。1968年11月,科首府普里什蒂纳市一阿族居民因在门前挂起阿尔巴尼亚国旗而与邻居发生争吵,进而发展成为塞—阿两族冲突。阿族人在举行示威时首次喊出了“科索沃共和国”的口号。1981年3月,由于外部因素的煽动和挑拨,科再次发生严重骚乱。阿族人以暴力冲击政府机构,同塞当局发生流血冲突。自那以后的整个80年代和90年代初,科索沃的社会经济生活一直处于瘫痪状态,阿族人分离主义活动十分猖獗,要求科省独立的呼声日益高涨。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巴尔干阿族人“母国”的阿尔巴尼亚政府一方面在国际上极力鼓动西方对南施压和进行军事干预,另一方面明确支持科索沃阿族人的自决权和独立的要求,强化对科阿族人的影响力,主动协调科阿族各派势力的立场,公开充当科阿族争取独立斗争的大后方。

在阿族人试图实现的“大阿尔巴尼亚”计划中,今日马其顿占有重要位置。这是因为,第一,马其顿同科索沃地区接壤,其居民的23%是阿族人,如果科索沃战火扩散,最先受到冲击的正是这个国家——这将被阿族人看成是夺取政权,建立“大阿尔巴尼亚”的最佳时机。第二,近年来,马其顿的阿族人及其政党坚决主张建立一个“由两个民族组成的国家”,并要求马其顿政府同其谈判,否则将把马其顿“变成第二个科索沃”。马其顿的困难处境,还表现为至今对这个新独立国家的“国际地位”仍存在一些争议。一旦科索沃冲突蔓延到马其顿,阿尔巴尼亚、希腊、保加利亚等国会“旧事重提”,竞相对马其顿提出主权要求,土耳其也可能卷入其中。

1878年《柏林条约》签订后,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和希腊三国为了吞并马其顿这块领土,曾进行过激烈的争斗。1903年,俄、英达成建立自治马其顿的协议。在1912—1913年的两次巴尔干战争后,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希腊三国瓜分了马其顿地区,其中属于塞尔维亚的部分称为“瓦尔达尔马其顿”。二战后,瓦尔达尔马其顿成为南斯拉夫联邦的组成部分。1991年11月20日,马其顿正式宣布独立。

迄今,南斯拉夫、希腊、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同马其顿的关系也远未理顺。例如,在马其顿的国名问题上,该国同希腊之间存在争议;马其顿与南斯拉夫之间还存在着边界划定与遗产分配问题;马其顿与阿尔巴尼亚间则存在着马其顿阿族人的地位问题;保加利亚虽然最先承认了马其顿共和国,但又认为马其顿居民大多是南斯拉夫血统,具有保加利亚的民族意识,马其顿语只不过是保加利亚语的一种方言。这一“语言争端”使得双方早已准备就绪的两三个双边关系文件无法签署,两国关系的改善进展缓慢。

大国粗暴干涉

英国剑桥大学学者迈克尔·斯滕顿说:“大国一直在巴尔干地区寻找表现自己的机会,然而,只要大国一参与,它们通常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由于巴尔干地区重要的政治、经济和战略意义,它长期以来一直是列强竞相争夺的对象,而这种争斗又主要在俄罗斯和西方国家之间展开。苏联解体后,强大的北约和欧盟乘机东扩,虚弱的俄罗斯处于退守地位,这便是巴尔干民族问题再次尖锐起来的国际背景。

西方势力粗暴干涉科索沃局势旨在推翻米洛舍维奇政权。前南解体后,美国等西方国家一直对南采取“大棒”政策:政治上孤立,经济上制裁,军事上威胁。同时西方还大力扶持反对派,千方百计挑拨民族矛盾。科索沃危机发生后,它们又以各种方式对南单方面施压。它们这样做的最终目的在于推翻米洛舍维奇政权。因为它们认为南是“欧洲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是目前巴尔干地区惟一没有加入北约“和平伙伴关系”的国家,也是美国实施其“巴尔干地区北约化”和北约新战略的严重障碍。

西方的政治家和南斯拉夫一些领导人正在利用科索沃地区的民族矛盾。斯滕顿说:“只要你提到一点历史,你就会被告知,历史实际上不重要,利用历史才是重要的。”

北约以阿尔巴尼亚族人现在占科索沃人口的90%为借口,公然支持科索沃的阿族人享有高度自治权,但它却反对克罗地亚和波斯尼亚的塞族人实行自治。北约关心的“南斯拉夫历史”似乎只有这样两个瞬间:1989年,阿族人失去了对科索沃的控制权;1998年2月,塞族人开始镇压阿族分离分子。

北约将科索沃战争归咎于一个人——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詹姆斯·鲁宾1998年12月说:“米洛舍维奇是前南斯拉夫过去10年中发生的每一场危机的核心。他不仅仅只是问题的一部分。米洛舍维奇就是问题。”

据南政府最近披露的美中央情报局秘密文件,美当局为推翻“贝尔格莱德统治者”已计划在1999财政年度拨款3500万美元资助塞尔维亚反对派。

美国特使理查德·霍尔布鲁克在他的《结束战争》一书中只用两页纸讲述了南斯拉夫多事的过去。这两页不是对历史的总结,而是反对历史家们共认的一个论点:“古老的仇恨”是该地区冲突的根源。他在书中写道:“南斯拉夫的悲剧不是生来注定的,它是邪恶、甚至是犯有罪行的政治领导人为了私人以及政治和财政方面的利益鼓励种族冲突的产物。”

许多巴尔干问题专家说,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把问题归咎于米洛舍维奇不仅无视科索沃的控制权在本世纪已六次易手这一事实,而且还无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克族人和穆族人在纳粹的煽动下对塞族人进行了种族灭绝大屠杀的事实。

解不开的民族问题死结

巴尔干地区的民族问题同领土、宗教等问题掺杂在一起,成为极其复杂的历史死结。独立还是自治,以及自治到什么程度是解决科索沃问题的关键。从根本上讲,阿族人决不会放弃争取完全独立和建立“大阿尔巴尼亚”的梦想,但南联盟当局也会坚决捍卫以血的代价保持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西方在坐收渔人之利后也希望欧洲能够实现稳定。

美国通过科索沃战争和对巴尔干的渗透,取得了在南欧地区的主导地位,今后如果它能最终控制住南联盟局势,它就能在这一通往亚洲和中东通道的要塞地区筑起一道完整的屏障,从而实现挤走俄罗斯、阻止欧洲南下的战略目标。从长远的战略利益考虑,为了巩固和加强自己在这一地区的影响,美国显然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巴尔干。所以它虽然对塞尔维亚实施了残酷的军事镇压,但却不赞成科独立的要求。这也是国际社会在解决科索沃问题上的共同点。

塞尔维亚深谙美国政策的两面性。塞不会放弃科索沃这块领土,也不会接受让科索沃与塞尔维亚和黑山共和国平起平坐的地位。在不损害国家主权的情况下,南联盟当局也曾作出一些妥协姿态,以避免造成西方军事打击的口实。但是,美国倚仗其强大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对南联盟步步紧逼。就在科索沃战事一触即发前不久,塞尔维亚还在民族问题上采取了两项重大举措:一是同科索沃省就所有学校恢复用阿语授课问题达成协议,使罢课达7年之久的阿族学生得以重返校园;二是难产达数月之久的塞新政府宣布组成,其成员吸收了以强硬派著称的激进党领袖舍舍利。总理马里亚诺维奇在发表新政府施政纲领时强调,发展经济和解决科索沃问题是本届政府优先考虑的问题。塞尔维亚的这两项重大举措,表明了其解决科索沃问题“亦软亦硬”的灵活态度。即使在这种背景下,北约仍然对南采取“欲加之罪,伺患无辞”的强硬态度,并最终灾难性地打击这个巴尔干小国。

在科索沃是否独立的问题上,邻国阿尔巴尼亚的态度也在发生变化,从一贯支持科索沃阿族人闹独立,转变到试图通过政治渠道谋求出路。就在“科索沃共和国”宣布成立后的第三天,阿就给予了外交上的承认。但是阿国的态度两年以后发生变化,前总统贝里沙开始批评科索沃阿族领导人鲁戈瓦“不现实地闹独立”。1996年他甚至重申:“不存在科索沃分离出来的问题。科索沃的解决办法只能从(前南)1974年宪法中去寻找。”后来上台的纳诺政府也同塞领导人进行了接触,试图在解决科问题方面寻找共同点。

科索沃战争的爆发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阿族人极力促成科索沃问题国际化的行为。今后,阿族人虽将坚持科索沃独立的立场,但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同时也是因为实力不足和内部有分歧,可能只能寄希望于取得1974年南宪法中的自治权。

从国际形势的现实来看,西方在科索沃独立的问题上也有很大的顾虑,即科索沃局势一旦恶化,将会导致新的难民潮和巴尔干地区的更大动荡,不利于它在巴尔干地区巩固和加强自己的势力与影响。可以说科索沃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解决起来有可能比波黑问题更复杂。它们不愿看到在肢解了一个“大塞尔维亚”之后又出现一个“大阿尔巴尼亚”,因此不赞成科阿族人完全独立的要求。它们对科索沃的军事介入,目的在于削弱南联盟的同时,控制科索沃这个“欧洲火药桶”的导火索,进而控制整个巴尔干地区的主导权。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北约在达到压制塞尔维亚的目的后,在科索沃独立问题上的态度并未有所松动,甚至在最后的和平协议中取消了曾在朗布依埃和谈中提出的三年过渡期后举行全民公决的内容。而科索沃阿族不但表示将继续为独立斗争到底,而且将其付诸于行动,在北约停止轰炸、南联盟解除战争状态和国际维和部队进驻后立即加大对当地塞族的报复力度。可见,外部干预和扩大自治程度并不能解开巴尔干地区民族问题死结。

三、人质危机带来的影响

1999年1月8日,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武装分子在西南部的苏瓦莱卡地区,向执行巡逻任务的塞尔维亚警察发动袭击。这次突然袭击,使3名塞尔维亚警察被打死,4人受伤。向一天,“科索沃解放军”又在米特罗维察村附近绑架了8名南斯拉夫人民军军人。

来自科索沃省府普里什蒂纳新闻中心1月12日公布的消息说:新年刚过的头11天里,科索沃武装分子共向南期拉夫警察、军人和平民发动了80次袭击,有4名警察和6名平民被打死,14人受伤。南斯拉夫官方公布的数字说,科索沃阿族武装分子1998年共发动了1854次袭击行动,造成284人死亡,556人受伤。他们还绑架了290名平民和警察,其中34人被杀害,150人下落不明。

这次人质事件,使南联盟领导人非常气愤,南联盟作出了强硬反应。南军方向“科索沃解放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无条件释放人质,否则,将动用武力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