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开运握图:杨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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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淫乱皇帝

杨坚是个命运的宠儿,他遇上了一个比较英明的君主。北周武帝宇文邕有着雄才大略,统一北方后,又策划着统一南北。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甚至根本不愿去猜忌别人,也并不把什么谣言、传说记在心里。并且,周武帝在世时又以杨坚的长女作为皇太子妃,这进一步巩固了杨坚的地位。

不过,杨坚灾难并没有因此避开灾难。

宇文赟即位后,杨坚的长女成为皇后,但除杨坚长女杨丽华之外,宇文赟还有四位皇后。

朱满月,曾是宇文赟掌管衣服的侍女。早在宇文赟为皇太子时,他见朱氏貌美多姿,便诱其淫乱,并使其怀孕。不久产下一男婴,就是后来杨坚辅佐的周静帝阐。宇文赟立朱氏为天大皇后。

又有元乐尚,15岁时被选入宫。容貌秀丽,比朱氏更胜一筹,且年龄幼小,正如豆蔻梢头,非常娇嫩。一经侍寝,宇文赟满心欢喜,立即立为贵妃。不久立为天右皇后,又改为天右大皇后。

陈月仪,大将军陈山提的第八女,年龄与元妃相仿。柔情善媚,腻骨凝酥。不但朱氏无此温柔,就是元妃也不及其娇艳。立为德妃,不久立为天左皇后,又改为天左大皇后。

尉迟炽繁,尉迟迥的孙女,本是齐国公宇文亮的儿媳。宇文赟诱其淫乱半月,宇文亮不满,举兵造反,兵败被诛杀全家,唯独尉迟氏被宇文赟据为己有,并立为天左大皇后。

另外还立司马消难的女儿为正阳宫皇后。后将前五后封太皇后,而对其直呼皇后。

他不但生活上奢侈、荒淫,而且对内采取了强硬而又残暴的压制政策。

乐运陈述他的八大过失并未使宇文赟清醒,反而使他更加大了戒心。北周建德七年(公元578年),他下诏令:“应对皇帝朝拜的,都必须以三拜成礼。”虽然几次赦罪天下,但自己却在宫廷内外任意鞭打、杖击臣下,甚至于打死朝廷大臣。他制定的《刑经圣制》,用刑比武帝时的《刑书要制》更加严厉。他还秘密地派心腹窥伺群臣,只要发现谁犯有小的过失,便任意杀死治罪。

北周大成元年(公元579年)二月,宇文赟到藉田举行耕种仪式。不久,他又下诏,以洛阳为东京,并征调潼关以东各州的士兵修建洛阳宫,平时又有4万多平民被迫充劳役全力投入东京的建设。其间,他还遣使简视京兆及其诸州,凡有民家美女,一律采选,充入宫中。他又怕宫殿建筑简陋,便亲自前往视察。他随同四位皇后并驾前行,文武侍卫,成群结队,乘驿相随。一路上人马疲劳,病倒累死者甚多,伤财害民,而宇文赟却因此而更加快乐。到达洛阳,见到宫殿尚未建成,但规模已成形,壮丽非常,他很高兴,心喜之下,大摆宴席,接着四处游览,10天之后才命起驾回都。

武帝辛辛苦苦创建的国泰民安的局面,经宇文赟奢性、暴政的折腾,已变得生灵涂炭,上下怨声载道。

宇文赟即位后,北周在军事、外交上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由于国内政局的不稳,北周的边境纷纷遭到侵袭。虽然外侵被北周军队屡次击败,却仍引起了人民的极大不满,因为北周军队在宇文赟的影响下完全改变了武帝时的优良作风。

周武帝可以称得上是善于对待胜利的君主,别人得到胜利后就更加奢侈,周武帝胜利后却更加节俭。而宇文赟正是不同于其父周武帝的那种君主,他往往因胜利而更加骄横,更加奢侈。

北周宣帝宇文赟讨厌各种礼仪的约束,甚至就连皇帝每天的第一件大事——早朝的仪式,他都不能容忍。北周大成元年二月二十日,为了摆脱约束,他干脆把皇位禅让给仅有7岁的太子,立其为静帝,自己自称为天元皇帝,尊皇太后为天元皇太后。诸王及大臣都不敢阻拦,只好请太子迁出东宫,将其扶上御座,朝臣排班朝贺。他还让衍改名为阐,改大成元年为大象元年,称东宫为正阳宫。将天元皇帝居住的地方称“天台”,皇冠悬垂24条玉串,车服旗鼓比以前的皇帝增加一倍。

宇文赟自称天元皇帝以后,更加骄纵奢侈,妄自尊大,无所顾忌。国家的典章制度随意改变,饮食时用金、玉制成的食器,还常对臣子自称为天,命令群臣必须到天台朝见,并在朝见前,先素食三天,洁身一天。他还自比上帝,不准群臣和他同样穿戴。他常穿着配装丝带的衣服,戴通天冠,冠上有金制的蝉作为装饰品。若看到侍臣的帽子上有金蝉、王公衣服上佩有丝带,都令他们去掉。不准别人有“天”、“高”、“上”、“大”等字的称呼,官员的姓名中有以上字样的,一律改掉;姓高的改为姓“姜”,九族中称高祖的改称“长祖”。又命令天下的车辆用整块木材做车轮。禁止天下的女子抹粉画眉,以后如果不是宫中的女子,都不许涂脂抹粉画眉毛。

天元皇帝召集侍臣聚议,只谈宫室的兴建变革,从不谈论政事。平日里随意游戏,有仪仗队随从,早出晚归,出入没有节制,连陪伴侍奉的官员都无法忍受。自公卿以下的官员,常常遭到刑杖的拷打。而且对人拷打时,以120下为准,称为“天杖”,后来又增加到240下。宫女和在宫中任职的女官也不例外,后、妃、嫔、御,虽然受到宠幸,也多被施行拷打。于是,北周朝廷内外人心惶惶,动摇不定,失去了意志,只求苟安幸免;恐惧不安的气氛,直至宣帝死去为止。

北周政局在国主宇文赟的放纵中处于极度混乱状态。对北周来说是一件极不幸的事。然而,对杨坚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宇文赟的昏庸表面上给杨坚造成了精神上的恐惧,但正是因为宇文赟的昏庸才给了杨坚可乘之机,而杨坚抓住了这个机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利用自己所处的特殊地位,夺取了最高统治者的权力,成为历史上有名的隋文帝。

杨坚的政治生涯中,经历了多少次猜忌和风险的磨难,就连他自己也几乎无法数清楚。他似乎只记得父亲的庇护和指点是自己能化险为夷的法宝。

杨坚能无数次逃脱危险,也许是天意。天意往往被人们同命运联系起来。杨坚似乎命运中注定要受到幸运之神的保护。他有一个精明能干的父亲,他遇到有雄才大略、开明豁达的君主——周武帝宇文邕,同时又遇到荒淫奢侈的昏君——周宣帝宇文赟给了自己天赐良机。

这只能说是“成事在天”。而事情的成功不能没有人的主观努力。

杨坚之所以能在激烈的政治斗争中化险为夷,更多的还是靠自己的主观努力。他靠自己的艰苦努力铺下了通向政治顶峰的台阶。

首先,杨坚能正视现实,巧妙地避开矛盾斗争的焦点。

宇文宪掌权时期,宇文集团与独孤集团的矛盾日益尖锐,赵贵事件的发生,使这一矛盾开始公开化并走向高潮。许多独孤集团的成员都无法容忍宇文护的专横。他们因满腔怨恨而谋反,以公开的挑战来对付宇文护,最终招致了杀身之祸。还有一些人采取执道固守,誓不依附的态度,结果落得平庸一生,得不到地位的升迁。那些依附于宇文护的人,最后也逃不脱遭到武帝冷落的命运。杨坚采取了完全不同于以上三种人的做法。他既没有与宇文护发生直接的冲突,更没有依附宇文护。他巧妙地避开了两大对立集团矛盾的焦点,用表面持中立态度的策略来对付这场政治斗争。他让人们感觉到他似乎是这场斗争的局外人。

然而,事实上,杨坚及其父亲对宇文护的怨恨绝对不亚于任何人。他们根本谈不上对宇文护的屈从,他们身为独孤集团的重要人物更不会是局外人。只能说,他们能认清局势,正确对待矛盾,又能正确选择自己该走的道路。面对要么对立死亡、要么依附屈从,他们强压怨恨的怒火,毅然选择了既不对立冲突又不依附强权的道路。

这正是杨忠父子对待政治斗争的既不疏远敌人,又不亲近敌人的战术。

其次,为了避免更多的猜忌,杨坚坚持不争名、不邀功请赏。

北周建德七年(公元578年),杨坚受命与宇文宪一道攻伐占据冀州的齐任城王高湝,这是扫除北齐残余势力的一次重要战争。据史书记载,宇文宪“善智谋、多算略,尤长于抚御,达于任使,摧锋陷阵,为士卒先,群下感悦,咸为之用”。从中可见,对宇文宪功劳的记载是重上加重,而对杨坚却只字未提。哪有同受君命,同率一军,同一战争中获胜,而对胜利却寸功未立的道理?若是无功,在战争结束后,杨坚怎会被提拔为定州总管?身为战将,岂有无功得荣之理?

可见,杨坚在有意隐匿自己的功劳。他不去争报自己的功劳,从而减少了别人的注意和猜忌。

值得一提的是,在身受猜忌的险恶政治处境中,杨坚的不争功名,只是一种对生活苟安的企图,当时的杨坚根本谈不上有图谋帝位的野心。杨坚只是尽量减少自己惹人注意之处,力求在人们猜忌的视线外过一种平静安稳的生活。杨坚的这种自安之术也是对其父杨忠多年经验的继承和发扬。

另外,杨坚既能注意摆脱矛盾,同时又能巧妙地利用矛盾。

尽管杨坚表面不露声色,但内心对周宣帝的猜忌和反复无常也感到不安,惟恐喜怒无常而又至高无上的周宣帝会突然对自己下毒手。但他同时也看到北周朝廷已经处于混乱的局面,朝廷内外对皇帝的不满已到了极点。

为了避免周宣帝的猜疑,也同时想在这个动乱政局中拥有实力,杨坚决心暂时离开朝廷,到地方上去掌实权。

内史上大夫郑译,少年时与杨坚同学,对杨坚的相貌感到惊奇,于是诚心诚意地与他结交。有一次,杨坚在宫中的长巷内碰到郑译,悄悄对他说:“我早就想出朝镇守一方,这你是很清楚的,希望你能够为我留心找到一个机会!”郑译说:“凭随公您德高望重,天下归心。我也奢望前程远大,对您托付的事,岂敢遗忘!我很快就向皇帝启奏。”

适逢天元皇帝宇文赟将派郑译率军进攻南陈,于是,郑译乘机请求朝廷任命一位元帅。天元皇帝问道:“你认为派谁合适?”郑译回答说:“如果要平定江东,不用朝廷亲戚重臣做统帅,难以镇抚,请命令随公杨坚随军前往,担任寿阳总管,负责前线军事。”郑译原是无赖,周宣帝为太子时以讨好得宠;宣帝对他言无不从,便答应郑译的荐举,任命杨坚为扬州总管。诏令已下,将要出发时,杨坚突然自称得了脚病,结果没有成行。

这件事显然反映出杨坚在朝廷内混乱时,一方面避开危险;一方面从掌握地方实权着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足见杨坚处理政治斗争和集团矛盾的策略比其他人要高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