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我们遥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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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高考结束了,妈妈的工作好像也放松了许多,现在基本上每个周六日都能在家。

一个周六的早上。

“叮咚”有人在敲门。井辛然去开门。

“小王叔叔!”

“欣欣早啊!”

“快进来吧!”井辛然说。

“你妈妈呢?”

“我妈妈啊……她……还没起呢……”

“都快八点了怎么还没起啊?”

“才八点,她啊,至少得到九点了……我这就去叫醒她。”

“哎,欣欣,让她睡吧,难得能睡会懒觉,就让她睡吧。”这句话,曾经,有个人也这么对井辛然说过。

“小王叔叔这么疼我妈妈啊,欣欣好感动。”

“欣欣,还没吃早饭吧。”

“嗯,正想出去买早点呢。”

“那就我让给欣欣做早点吧。”

“好啊,太好了,能吃到小王叔叔做的早点是欣欣的荣幸。”

井辛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小王在厨房里忙碌。心想,小王叔叔对妈妈真的很好,小王叔叔应该能照顾好妈妈吧,他会让妈妈幸福的。只是,妈妈……前几次和小王叔叔一起出去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妈妈同意和他一起出去,虽然一起玩得很开心,妈妈还是在拒绝小王叔叔的关心,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妈妈还是想着爸爸。爸爸结婚了,妈妈还在等什么,为什么当时不再坚持会呢,再坚持一下,我长大了,懂事了,你们就不会为我整天吵来吵去的。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现在站在厨房给妈妈做早点的应该就是爸爸了吧。以前,也是这样,妈妈一到周末就睡懒觉,爸爸是起得最早的,每次井辛然起来的时候总能看见爸爸在厨房里忙碌。井辛然揉着睡眼,走到爸爸身边。

“这么早!”

“昨天怎么说来着,谁说要早起帮我做早点的。”

有好多次井辛然都拍着胸脯说要做早点给爸爸妈妈吃,可从没起来过。

“好了!快去洗洗吧,洗完了就可以吃饭了。”

爸爸推着井辛然离开厨房。

还记得每回爸爸出差,早上出门很早。每回都和妈妈商量一晚上,每回都答应妈妈,让妈妈送他去车站。可到了那天,爸爸都不忍心叫醒妈妈。有一回,井辛然问爸爸。

“爸爸,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不是说好让妈妈送你的吗,怎么又偷偷一个人走了?”

“嘘!欣欣,妈妈上班太累了,睡眠时间都不够,就让她好好睡会吧。”

每回爸爸走的时候总是替井辛然她们俩把做好早点,放在桌上。桌上还留着一张纸条。

“欣欣,莉莉,我走了。对不起,又食言,没让你们送我。放心好了,出差这么多年了,不用担心了。早点给你们做好了,放在桌上,要趁热吃啊。”

“欣欣。”小王在叫井辛然。

井辛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看着眼前这景象以为自己还在过去,以为爸爸还在身边,还每天给自己做早餐。可小王的声音打破的井辛然的幻想。期待着的面孔不是这一张,心里有点失望。

“嗯?”

“放在外面的盐没了,有新的吗?”

“在下面那个柜子里了吧。”

“哦,看到了。欣欣等会啊,马上就好了。”

“嗯。”

……

小王把做好的早点端到餐桌上。

“怎么样?好吃吗?”

“嗯!偷偷地告诉你,比妈妈做的好吃多了。”

“那以后就由我给欣欣做早点好吗?”

井辛然明白小王的意思。

“小王叔叔……欣欣明白你的意思,欣欣也希望妈妈能幸福,妈妈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去照顾她,保护她。欣欣也相信小王叔叔能照顾好妈妈,能给妈妈幸福。可妈妈到底幸福不幸福,是妈妈说了算,在妈妈眼里什么才是幸福,什么才是快乐,这些不是欣欣能替妈妈做决定的。当然欣欣还是会尽力帮小王叔叔的。”

妈妈起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人和井辛然面对面做在餐桌上,吃着早点。只看见那个人的背影。这样的情景使她想起了以前。以前,每个早晨醒来,他做好早点,和井辛然一起坐在餐桌上,说着笑话。然后等她起来。每个早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的场景,熟悉到让你自然而然的认为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是他。

“妈妈,你起了。”井辛然说。

小王一听马上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妈妈。

“你醒了?”

看不到期待的面孔有点失望,也有点心痛。

“嗯。”只是轻声地应了一句,调过头要走开。

“快洗洗,吃早点吧,我给你热热去。”

好熟悉的话,思绪有回到从前。她去洗漱,他帮她热早点,每回她梳洗完毕,热热的早餐就已经放在餐桌上等待着她了。上班的时候,他会帮她整理上班的东西。吃完饭了,为她披上外套,给她递包,替她开门。给她一个拥抱,一个轻吻,说再见。周末在家的时候,洗完碗,过来帮她捶捶背,说些笑话。

“嗯。”

这是很习惯的回答,以前都是这么回答的。可今天却觉得僵硬。

出来了,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又是一个熟悉的场景。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们出去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井辛然在一边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哎,妈妈,你都起这么晚了。怎么还要休息啊。”

“欣欣,听话,我真的很累了。”

看来妈妈今天真的不想和小王叔叔一起出去。也许是这样的场景刺激到妈妈,就算是井辛然也觉得这样的场景熟悉的可怕,可怕到每一丝空气都觉得尴尬。既然妈妈态度这么坚决,井辛然也不好说什么。

“好了,那么欣欣就好好在家陪妈妈。……小王叔叔,对不起,欣欣不能和你一块去玩了。”

井辛然看出了妈妈的感伤,她知道妈妈一定是想爸爸了,这时候她想陪在妈妈身边。

“没事的,咱们下次,下次再去。”小王说。笑得有些僵硬。

“嗯,下次欣欣一定去,妈妈也会去的吧。”井辛然看着妈妈。

“嗯。”妈妈淡淡的点了点头。

“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小王,有时间吗?今天下午心语咖啡厅。”

“好,下午见。”又是一个洒脱的微笑,世人就是那这样的微笑来面对那些未知的恐惧的吗?

小王走了,屋里又剩下这两个人了。妈妈坐在沙发上。

“妈妈想好了。”

“嗯,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下午,心语咖啡厅。

“小王,很感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妈妈说。

“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你一句‘感谢’。你说,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的。”

“小王啊,这里,”妈妈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住着一个人,二十年了。那个位置被他霸占着,怎么赶都赶不走。想过很多方法去忘记,来到了这里,以为不相见就可以忘记,却被思念填满整颗心。很多东西,时间久了就会习惯了,就像习惯爱着他,习惯把整颗心腾空给他。欣欣说,希望我幸福。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幸福,因为心里还有爱着的人,装满了整颗心。我们爱过,争取过,还有了欣欣。我很幸福,我有欣欣,看到欣欣我仿佛就能看见年轻时的我们,那么的疯狂,那么义无反顾。我就能看见他对我的爱,虽然那是曾今,是过去,但至少,那个我爱的人真真切切地爱过我,这就是幸福。”

“好……,我说过要给你幸福的,如果你能确定那就是你想要的幸福的话,我就给你这样的幸福。当然,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忙的。所以以后就不要拒绝我的帮助,那是作为一个朋友应该要给的帮助。”

妈妈和小王就这样结束了,选择一个人,明知道会孤独,明知道会寂寞,有时候还会心隐隐的痛。还很幸福,因为心还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