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抹白裳急匆匆的走回房间。
呯的拍开门。
屋里的小丫头珊瑚连忙放下茶杯,迎上来,“二爷。”
白阡陌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径直往里走。
珊瑚看他这样,有些怯懦,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去,伸出手试探着想要去帮他解衣,“二爷,要歇了吗?”见他无有反应,她心底一边悄悄地激动。其实,她们府上的这群丫头,虽然面上说着怕二爷这妖异的眼睛,其实在心底里哪个不对二爷的美貌垂涎三尺。
然,白阡陌眉头却微皱了下,突然沉声说:“出去!”
珊瑚瑟缩了下,立即停了手,低下头,快速的奔出门去。
白阡陌顿了顿,脸上阴沉沉的,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扬头饮尽,却觉得胸口那股子闷气不但未消半分,反而似被点燃了一般,猛的冲上头顶,令人无法遏制,捏着茶杯的手指一用力,茶杯啪的一声碎裂,他的手指也瞬间被碎瓷片扎破,鲜血直流。
但他却丝毫没有去看手指,甚至也不觉得疼,一双眼睛在暗夜里散发着兽一样的光芒,格外诡异。
他不知道为何这般生气,可是却忍不住,心中狂躁,闷堵,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眼见着简墨兰已经很好脱离白思陌,可是为什么,事情突然杀出个这样的转机?白思陌明明有了新欢,却还能摆出这种深情的样子,将简墨兰说的动摇了心思……一想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气郁气结……可恨!真是可恨!
他不信,也不甘……即使有五年的夫妻情,又如何……
他绝不会……容许……
手指上的血,一点一点地染满手心,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
终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酒瓶,自顾自的喝起来。
于是这一夜,在这个小小的白府中,有三个人以各种不同的心情和形式,失眠。
天气很奇怪,许是时日到了,听说已经九尽,春天就要到了,所以雪虽然下了一天,可是次日,早早的雪就化了,且阳光明媚,一片的艳阳天。
简墨兰踏出门,也朝着天空望了望,若不是一些房顶树枝间还残留了一些雪色,根本不能相信昨天还是大雪纷飞。呃,不懂,在没有被污染的时空里,天气也流行不正常。
伸出四肢,她开始做广播体操。昨天质量差的睡眠让她腰酸背痛,现在这都要晌午了她才起床,眼睛还有点眯眯的,睁不开似的。若不是看这么好的天,她真想赖在被窝里,混沌一天。唉,实在是不想起床,去面对一些事。
虽然逃避不是办法。而且,逃避不了。
这不,下了朝后的探花郎,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子,脸上挂着喜盈盈的笑,来了。
简墨兰看着他,脸上有点木讷。话说,虽然昨天很尴尬,夜里她想的也很纠结,可是当他笑盈盈的来到面前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墨兰,你看,这是我刚买来的,喜欢吗?”白思陌轻快地说着,一边伸出手指逗了逗笼子里的鸟儿。
简墨兰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鹦鹉吧?从古到今,玩鸟的似乎就玩这一种。”说着满眼透出鄙视。
白思陌满脸的兴冲冲一下子被打消,换来了一点尴尬,“你……要不喜欢,我拿去便是。”说着,转身就这么走了。
玲珑睁大了眼,“就这?”完了转头埋怨她,“小姐,你看看,爷多高兴的来讨你开心,你就这么一句把人撵走了。昨天说的话都给忘了是咋地……”
简墨兰翻了个懒眼,“少废话,给我梳头。”说完转身就朝里走。
“这不是刚梳过吗?”玲珑不满的跟上。
“这个发型以前梳过!”没办法,她来到古代最大的感触,就是发型美!她从小就喜欢武侠剧里的姑娘们的造型,一直不明白是怎么梳的,太复杂也学不会,所以现在,身边跟着个免费造型师,她还不得多用用。每次梳完头都要在镜子前照半天,每每感叹,果然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哪。她这张脸和以前的类型相似,都属古典小家一碧玉型,真美,嗯,真美……
她是美了,苦了玲珑,直道被打了一顿打开窍了,以前从来不拿梳妆这事难为她,现在倒好,害她天天费尽心思换着花样给她梳头。也难怪每次爷看着她,都眼睛一亮。哼,他们夫妻和好,还有她玲珑的功劳呢!
这方,主仆两人正一喜一忧的进行着头发斗争,就得听,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玲珑面上一喜,从脚步声就听得出了,“是爷来了!”
简墨兰不知怎么的,心里也舒服了些,女人嘛就是这样,就算不在乎的人跟自己告了白,还是希望别人是认真的,都不喜欢被耍。虚荣心很坑爹呀。
白思陌这回手上的东西换了,是一盘棋。看到她们在梳头,眉眼一弯,眼睛笑成了新月,“怎么又在梳头?墨兰最近真的很爱打扮。”
“爷,你没听说,女为悦己者容,去年,小姐都懒得上梳妆台呢。”玲珑快人快语地说。
“就你话多!”简墨兰狠瞪了她一眼,再看向白思陌,“要下棋啊?”
“想吗?你平日喜静,也爱下些棋,今日咱们俩再杀两盘试试?”不知是不是得了希望,白思陌说起话来也轻快了许多,透着一股子亲昵。
然而这并没有让简墨兰别扭,反而立即也提起了劲儿,站起身朝外间走,“行,我正无聊呢,杀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