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抿嘴儿笑。
“所以,以后家事要劳烦你了,娘子。”他略带抱歉地说着,眸光滟潋,“不过娘子放心,我会帮你做的。”
“真是好相公。”墨兰认真的夸了他一句,然后望着他,笑。
百里鸢、百里鸢……心里柔柔地念着这个名字,胸口处就有柔软的丝线一点点抽出来,幸福甜蜜的想要微笑,开心的想欢呼……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都像在做梦,竟然能和他这样生活在一起。真是奇妙啊!
“是在屋里歇会儿,还是在外面玩一会儿?”百里鸢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吻。
墨兰俏皮地想了想,“哼,你少引诱我,这还是白天呢。”说完,甩了手就朝楼下跑。
百里鸢无辜地耸肩,“我又没有说睡觉。”
百里鸢在桂花树下安了一把躺椅,墨兰在东跑西看,他就坐在椅上一瞬不瞬的追随着她的身影。偶有风吹落了桂花,细碎的飘洒在他的衣衫上,他的墨发如丝绸般流淌下来,侧影美得近乎虚幻。
“我们会一直在这儿生活下去吗?”墨兰半喜半忧地回头问。
“如果不能,你想到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百里鸢淡淡然地说,仿佛说着最自然平常的事。
墨兰心里一块地方被柔柔地触动了,走过去,蹲在椅边抱住他。
夕阳把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周围的青枝绿叶散发阵阵沁人心脾的淡香,竹梢上小鸟唧唧喳喳唱着歌。粉红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远处有渺茫的山歌传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幸福太多太美,以至于显得有些虚幻,隐隐的害怕失去。
夕阳渐渐的沉下,天边橘红的霞光渐渐褪去,变成灰白,再渐渐被夜的墨蓝天空所侵蚀,明月渐渐升起来,金黄灿烂的一轮,散发着柔和的清辉。山间的月看起来特别的大,特别明亮。
月下竹影幢幢,微风拂过,沙沙作响;梅影横斜,暗香浮动,颇有几分诗情画意。墨兰偎依在百里鸢怀里,突然说:“我想唱歌。”
“唱吧,我还从未听过你唱歌。”百里鸢柔声说,轻轻将遮在她脸颊的发丝抚过。
墨兰直起身,望着深远的山间,她想起了某年度最令人感动的一支曲:《白狐》。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天长地久都化作虚无……
百里鸢静静地听着,然后起身,缓步走到竹林边,伸手摘下了两片叶子,放入口中顺应着她的歌声吹起来。
第一个音符流淌出来的时候,墨兰就满脸惊讶,没想到他还能即时伴奏呢,居然还是用竹叶!
乐声无限优美流淌而出,从渺茫渐渐到清越,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渐渐来到了眼前,悠扬的乐声婉转缭绕着她,溢满了她的心,她的脑海,连灵魂都被那奇妙的乐声所融化了。魔音一样勾得人神魂颠倒。
乐声渐渐转入低微,有淡淡的忧伤飘出来,然后便突然止住了。
百里鸢丢开了叶子。乐声停了,可余音还仿佛回荡在耳边。
墨兰也停下了:“怎么不吹了?我们配合的很好嘛!”
“为什么唱这么忧伤的曲子?”百里鸢面容淡淡,走回她身边。
墨兰一愣,即而笑道:“就是很有感触啊,你不觉得这歌写的很动人么?”
“不,太忧伤了。”百里鸢毫不留情地说,语气显得有点浮躁。
墨兰知道他又不安了,伸手抱住他,“好了,不唱了。鸢,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天长、地久。”
百里鸢淡然笑道:“秋夜很凉呢,早点回去睡觉吧!”
夜风吹过,寒气透入肌肤,墨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抱紧双臂。确实很冷呢,于是牵了他的手,一起回屋,一半调笑一半安抚地道:“鸢,你这么精明厉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吧。”
百里鸢突然怔了一下,偏着头看她,许久脸色才缓和下来,他说:“我展示在你面前的,都是我最好的部分,让你以为我很完美很强大,值得依靠。其实,我做不到的事,很多很多。”话音里不知不觉带了些微的无力感。
墨兰心底越过一丝惶恐,连忙摆着手打破这气氛:“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这么严肃!你是我相公,如果你不能够让我依靠,那我就让你依靠。如果你一穷二白,我就挣钱给你花,如果你柔弱无力,那我就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百里鸢笑着捏了下她的脸,“真是我的好娘子。”弯腰一把抱起她,上楼梯。
清晨的阳光如万道金箭洒向田野,远处的山缭绕着层层白舞,丛林被染成淡蓝色。墨兰挽着百里鸢兴高采烈地走在山间小道上,他们今天都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百里鸢手执着一把折扇,面带浅笑,宛若哪家的翩翩公子。
“怎么我换上素衣,就像个村姑,你还这么贵气?”墨兰不满的斜了他一眼。
“因为,我长得好。”百里鸢淡笑着说。
“切,分明是你给我准备的衣服不如你的漂亮。”墨兰哼了一声。
“你要是想打扮的花枝招展,待会儿给你多买几件。”
“谁要花枝招展了!我又不是花姑娘!”墨兰咬牙道,然后又鄙视地瞅他一眼,“再说,我穿的再好,山上就咱俩,给谁看啊。”
“说的也是。穿那么好干吗?”百里鸢颇为认同地点头,顿了一下,又睨着她很负责任地说:“其实……我觉得,你脱光了更有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