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袖脑中百转千回,最终一握拳吸了口气道:“住手。”声音之大让本来喧闹的门外与气氛紧张的门里都同时安静下来。
而那青衫公子更是一怔道:“姑娘,你刚刚说什么?”天啊,有人敢对轩辕镜喊住手,这是不是要变天了?他不由的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气,晴空万里,星光灿烂。
轩辕镜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十分娇小的姑娘,虽然蒙着面但瞧身形也只有十四五岁,她是在哪里借的胆子竟然敢对自己的命令提反对意见。可是见她本来低着的头突然间抬了起来,并向自己的身边踏近一步,在与他三拳的距离停下昂首瞪着一对看来水汪汪没有一点威胁力的眼睛道:“他是个好大夫不是什么奸细,医者父母心有病人自然要来看,你们这样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有些太强硬了。”
轩辕镜那如冰锥雕成的眼睛微眯,落云袖下意识的觉得危险后退了几步。却见他手中的马鞭扬起,一字一字的道:“没有人敢如此与本王讲话。”
落云袖本来是怕的,可是想这门外还站着那么多老百姓呢,他总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打一位姑娘吧,于是倔强的道:“不敢,但是如果想查他将人放回去查探,为什么要关起来,是想屈打成招吗?”话音刚落见那只鞭子竟真的落了下来。
不是吧,他还真敢打,不够绅士啊!
落云袖眼见着袖子落下来而且是劈头盖脸的打,这要打在脸上她的身份准露馅了,想也不想的转了个身将后背交给他。
啪!
一阵钻心的痛让落云袖浑身抽动了一下,但她咬紧了牙连哼都没哼一声。原本她的性子就是倔得象头驴子,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在王府之中一直忍气吞声的。在外面蒙着面她倒不必装了,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了轩辕镜一眼,本想着只要他再说将人带走或是打她,那么她一定会闹得满大街都知道这个镜王爷有多无耻,当众抽打女人。
“红袖姑娘,你没没事吧?”怎么看都不象没事的样子,后背的绵絮都被抽开了,肩膀处甚至有血流了出来。
而轩辕镜倒是一怔,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倔强的女人,自己那一鞭子虽是留了力但也不轻,她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如此的瞪视自己。
那眼神十分的纯净却意外的坚持,他向来是欣赏这样的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于是收了鞭道:“你倒是个胆子大的,若查出他有问题,你必死。”说完手一挥道:“放了他,走!”他话语十分简短,也不容许别人忤逆。
等人都出去了落云袖才觉全身一软倒了下去,还好小齐大夫上来扶住她道:“红袖姑娘速与我去医馆,这伤必须处理一下。”
外面的人有人道:“红袖,是红楼馆的红袖姑娘吗?竟敢对镜王爷不敬,不过她救了那名大夫啊……真是好样的。”
“红袖姑娘好样的。”不知是谁起的哄,外面竟然叫成了一团。
在叫声中小齐大夫扶着落云袖上了马车直奔了他的医馆!
这一次落云袖伤的不轻,过了几日这胳膊才敢向上抬。再加上天天洗衣也没怎么养好,所以就没有去唱曲儿。
不过有了时间,镜王爷的第十位夫人倒被她调查的很清楚了。
这位姑娘姓梅,十六岁,是东南省大富商的嫡女。
这士农工商,所以商家的嫡女能被王爷纳成妾氏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
据刘嬷嬷讲,这位梅姑娘性子倒是挺活泼的,因为不是出身什么书香门第,所以对规矩并不是特别懂。
一进府就得罪了几位夫人,但是王爷倒是很护着她,自她来后倒是有两天宿在她那里。
两天啊!
这位姑娘被接近来已经快十多天了吧,竟然只在她房间只留宿两日,这是心疼她呢还是太冷情了呢?
随意的翻了下近三个多月的记录,这个轩辕镜在府中加一起的日子有一个半月,可是宿在各位夫人房间里的次数却是十分少的。
象他这样的成年男子,不说一晚上一次至少也得两天一次或三天吧,可是这个王爷的频率也太低了些,快半个月一次了。
“嘿嘿,他不会是个绣花儿枕头看着好看其实不行吧,不然怎么娶了这么多女人都不急着去亲近的呢?怪事,要不就是十多岁的时候太张狂了伤了肾,哈哈哈……。”她自己在小炕上拿着记录笑到肚子痛,然后突然间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这样怎么行呢?
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能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这个频率,明显是那个生活不和谐的节奏啊!
一翻身坐起来,或许这个轩辕镜其实有什么旧情人嫁给皇上或是去世了,所以他才会这样?
通常故事中都会这样安排的,而故事源于生活,看来有必要查一查。打定了主意,她就开始向着挖掘镜王爷的情史的道路上奔腾而去了。
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向刘嬷嬷打听的,即使她去问人家也不一定会讲啊。所以,她决定在净衣房这些八卦妇们下手。
这些人中有些在王府中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了,又喜欢说八卦,只要引个头儿她们一定会讲起来的。
想好她坐在一边洗着衣服受着冻一边寻找着可以提起话头儿的机会,不一会儿两个妇人偷偷摸摸的拿着件床单嘿嘿的笑,她探头一瞧见她们正瞧着床单上的一块污渍说着什么。
细听下去其中有一人说道:“唉哟,这还真是十夫人那边新换下来的?”
另一个道:“是了是了,据说王爷昨晚上在那边留宿了。”
“这可是第三晚了,听说十夫人可美着呢!”
“那还美得过咱们王爷,这单子我洗了。”
“我洗……。”
于是她们争上了那床单,落云袖同志感觉到一阵眩晕,深深感到自己的下限被狠狠的刷新了一次。不过是件事后换过的床单又不是王爷的那个,你们争什么争呢?
她清了下嗓子,用很小却可以被别人听去的声音道:“不过是一两天新鲜,王爷的心思也不在她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