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落云袖唱的是‘曾经是我最爱的人’,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以她现在的这个嗓音唱这首十分适合。
而且这歌儿不但让男人们深思也让这些姑娘们心伤,记得第一次唱的时候后面哭成一片。
透过白纱她可以朦胧的看到外面今天的客人依旧很多,这家红楼馆很小,整个大厅加在一起也就能坐下二三十人!二楼中的客间也有客人,那些都是有身份的人,她从没见过,但却从来没坐满过。
说起来古代的青楼也不像现代人想的那样,只要进去就是嫖妓什么的。真正叫妓的那种地方叫妓院,也是二等青楼,聚集地在不夜街的拐角的一条小胡同里,那个地方只有‘性急’的男人才会去的。
而青楼则是文人雅士,多半来此并非身体所需,更多的是来谈谈情或是打打茶围。
有相熟的姑娘而姑娘们又愿意的情况下便会留宿,当然如果你有钱又肯舍得打点上上下下,那姑娘们怎么会拒绝呢。
其实这些对落云袖讲那些并不重要,她只要将工作做好然后收起自己的小钱走人好了。
她其实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来听个新鲜,等新鲜劲过了自己又得想别的办法攒钱了。
毕竟在这里唱了好久了,她深深的知道此处并非是书中的世界,那些王孙公子不会因为你唱几首歌就爱上你,并且非你不娶什么的。她都断断续续的唱了两个多月了,也没遇到那种事儿。
这些人多半还是很规矩的,只是偶尔有客人为抢姑娘生些闷气什么的,但是老鸨与龟奴就会想办法解决了,什么大打出手基本不可能。
很安静的唱完一曲儿,她下了台后别的歌舞还在继续。
火四娘走过来笑道:“辛苦红袖姑娘了,这是今儿的钱你收好。”
落云袖接在手中,笑道:“谢谢你火妈妈,我得走了。”
火四娘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是挺可怜她的,便道:“我听说城北有个自外地过来的大夫很是有些名气,他在那边开了家仁爱堂,才刚三日,你不如去那边试一试。”这姑娘的身子如此不好,真不知是先天底子薄还是折腾成这样的。
落云袖一听便动了心思,这段时间京城里的各个医馆她都瞧遍了,都快把自己变成了药灌子,结果仍不见好。
不过今晚没空了,明天早点出来再去好了。
她换好了衣服就坐了马车到了一个拐角处,她每次都在这里下车,然后转再转个胡同才到了镜王府的角门外。
将头贴在门上听了一听,发觉里面并没有人就将手自门锁洞中伸进去摸到大锁用偷配的钥匙打开偷偷的走了进去。
自己的房间离角门不是很远,她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后面将窗子打开将桌上准备好的一个小篮子提在手中直奔了中院刘嬷嬷处。
这刘嬷嬷本是名宫人,一直伺候着镜王爷,所以当他分府自宫中搬出来时她便也跟了来。
她本性是个善心的,当落云袖被众人欺负时她则伸手帮了她。这恩情落云袖一直记得,再加上自己也有些事情仰仗她,一有时间就会买东西回来孝敬她。
刘嬷嬷爱饮几口小酒,可是在王府中人多眼杂的她也得注意一些。通常隐忍着,也不敢随便出去买。
这是落云袖前两日买的,只等着她有空送给她自己在房间里喝两口。
刘嬷嬷与身边的两个丫头住在花园边上的小院里,这里面是王爷贴身下人们住的地方离着主子的居所不远,方便传唤。
落云袖每次来都和作贼似的,还好刘嬷嬷的小窗是开在蔷薇花中的,所以她每次虽不能被别人发现却总会落下点外伤。
如今也非是春夏,蔷薇花丛不过是些枯枝残叶,她走过去也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伤,轻轻敲了一下刘嬷嬷的窗,不一会儿就有人在里面将窗子打开了。
刘嬷嬷一头花白的头发盘得十分规矩,看来她正躺在炕上休息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以往那么利落。
看到落云袖便小声道:“唉哟,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就过来了,快进来。又受伤吧,以后别在这样了。”那样的一个贵人,如今在在王府中走个路都要背着人她心里一定委屈的。
落云袖嘿嘿一笑的爬窗进来,将鞋子脱了放在窗边小声道:“皮外伤没事的,那两个丫头呢?”
刘嬷嬷慈祥的笑道:“你一敲窗我就将她们支出去了。”她看到了落云袖拎来的两坛子酒便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总想着我,若是有钱便去瞧瞧自己的身子。”
“会的,多谢嬷嬷关心。”落云袖将酒交给了她,然后笑着道:“听闻王爷他回来几日了,我……我想知道……。”这话真的很难开口,虽然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找她打听的。
刘嬷嬷特别可怜这样的落云袖,当年她嫁过来就是因为爱极了镜王爷,但是却被那样的对待并赶到了净衣房做粗使的丫头,可是她仍对王爷念念不忘。她不由的叹了口气,道:“你这又何必。”
落云袖低下了头,道:“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刘嬷嬷没办法与她小声道:“王爷回来三日了,不过一直都没有去任何的夫人那里。他最近啊都在忙着别的事,这些事都与后宅无关的你也不必知道。”
不是吧,走了三个多月回来后一个夫人都没碰,这是要忌女色的节奏吗?千万不要啊,如果你不近女色要怎么才能计算出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刘嬷嬷还真的不想打击她,不过看她沉默着便道:“其实……。”
“什么?”落云袖觉得这个房间真的很暖和比自己那间冰冷的房间要舒服多了,可是她不能久坐,被人发现连刘嬷嬷都要多些麻烦的。
刘嬷嬷都不敢看这个如水晶似易碎娃娃似的姑娘,她将脸转向一边道:“据说王爷他很快就要将十夫人抬进府中了,他白日里让我们准备院子了,可能就在这几日……不过,你也别太伤心。王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对谁都没个长性,没准过了几日就淡了。”听落云袖没有什么反应,她就转过身拉住了落云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算是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