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艾玛的心一下炸得粉碎。绿黛儿她竟然也是迪亚的女朋友。那我算什么?大山和三兄弟负责迪亚,一帮美女负责绿黛儿,硬把他们挤在一起,要来一场强迫中奖的游戏。艾玛耳中充斥着震天的哄笑,脑子里却只是一片空白。她突然站起身,从迪亚手中夺过枕巾,捂着嘴巴向外冲去。
发生什么事?拉扯中的人全都傻了眼。他们望向迪亚,却见迪亚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快追去问问啊。”绿黛儿慌忙招呼迪亚。
迪亚冲入雪中,眼前一片迷茫,艾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迪亚凭直觉,三步并做两步向南边追去。偶有行人路过,都好奇地看着迪亚,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扮着寿星老的样子呢。迪亚扯下装扮,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伏在雪堆上。
艾玛!
迪亚连忙跑到艾玛身边,却见她摔倒在雪堆上,肩头剧烈抖动,哭得正伤心。
“为什么?”迪亚把手放在艾玛的秀发上,轻轻抚摸。
艾玛侧脸看了迪亚一眼,忽然撑起身把他推倒在地,怒道:“不要碰我。”怒中带凄,艾玛走调的声音叫迪亚心痛。
“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迪亚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我也许让你伤心,也许让你失望,但是我真地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果因为我无意的举动伤害了你,请告诉我原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弥补。”
“那么,请你告诉我,”艾玛晶莹的泪滴滑落脸颊:“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还用说吗?”迪亚哭笑不得:“虽然我们的关系没有挑明,但我们的行动却处处表示我们正在交往,这还不够吗?”
“不够。”艾玛大叫:“我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她还真够固执,迪亚长呼一口气望空大喊:“女朋友。”
“那么,”艾玛泪眼紧盯迪亚厉声道:“绿黛儿,她又是你什么人?”
“女朋友。”迪亚无力叹口气,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艾玛生气的原因了。
“这就是说,你认识她在前,她成了你的女朋友。”艾玛脸色骤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找我,让我不由自主也成了你的女朋友?你为什么又不告诉我任何关于绿黛儿的事情?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艾玛”迪亚想靠近艾玛,却被她冷冷的眼神冻结在原地无法移动:“我知道没有向你说明是我的不对,可是在我的意识中根本没有想过要向你说明。”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连打声招呼的资格不够吗?”艾玛适才只是伤心,现在却有些愤恨了。
“你误会了。”迪亚慌忙解释:“这个世界的情况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可以交很多女朋友,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接受的正常现象,我以为”
“你以为?”艾玛拦下迪亚的话:“我恰恰就是例外。我自小身边就有无数追求者,可是我都置之不理,因为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花花公子。在我心中,渴求的是一份完整的爱,我渴望完整地拥有一个情郎,我也希望我的情郎心中只有我一个。所以我一直在等,直到你的出现。”
艾玛双眼逐渐迷蒙,喃喃道:“虽然我们接触很少,可是我却很注意你。我发现你不光外表出众,心地也值得称颂,所以,我慢慢爱上了你。我从学校领导那里了解到你来自尼美拉群岛,我想那里的人一向淳朴憨厚,你必定也是一个非常专一的人,可是,可是”
尼美拉群岛的土包子又怎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再淳朴憨厚的人也架不出社会变革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再专一的人也得倒在流行风潮的滚滚车轮下。
“难道没有办法补救吗?”迪亚痛苦地抱着脑袋:“我真地很喜欢你,我不愿意失去你。”
“有。”艾玛神情稍缓,断然道:“离开绿黛儿。”
“不可能。”迪亚大叫起来:“任何人都无法从我身边夺走绿黛儿,除非我死。”迪亚望向艾玛,哀求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艾玛看了迪亚一眼,斩钉截铁道:“我走!”
“你也不能走。”迪亚一把抓住艾玛:“你再想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艾玛不理,拖着迪亚向前走去,绝不回头。迪亚猛力一拉,只听裂帛声响,艾玛手中的枕巾被他扯下半块。艾玛捏着手中仅剩的半条枕巾,绝望地看了迪亚一眼,绝尘而去。迪亚呆呆望着从艾玛手中撕扯下来半条枕巾,不由肝肠寸断。
枕巾上还剩下一只鸳鸯,一只孤独的鸳鸯。它的嘴巴有些扭曲,难道因为爱侣离去而伤心?剩下的两个小爱神拿着弓箭惊慌失措,他们要射的另一个目标呢?他们要成全的另一半呢?十分钟前还堪称完美的一对,为何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
和艾玛在一起时,迪亚还无法完全明白自己对她的感觉,可是当她离去时,迪亚才知道,她原来在自己心里早有了一份沉甸甸的分量。在特别牢房307号,除了练功冥思,他想的最多的是谁?是绿黛儿和艾玛啊!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他,让完全溶入社会的他遇上一个出淤泥而不染,固守自己心田的她?如果自己早点告诉她,他还有个叫绿黛儿的女朋友,是不是两人都可以从现在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啊!这份爱来得那样快,那样突然,他根本连准备开始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会想到结局?他根本就来不及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迪亚返回四睡居,任雪花飘零,任雪水滴落。行走的只是他的躯体,他的心,早不知道飞向哪里去了!
“迪亚!你怎么弄成这样?艾玛呢?”看到迪亚回来,绿黛儿慌忙替他掸雪除水,山德鲁也慌忙拿来毛巾。大家都关切地看着迪亚,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